1913年5月1日正午,得知法国已经对德宣战的这一消息后,位于前线的法军总司令霞飞斗志昂扬,无限自信。一想到德军将沿背策略,一丝轻蔑而讥讽的笑容便出现在了他肥胖的脸颜。
作为和德国顶牛这么多年的老对头,法军不可能对来自自己左翼的危险置之度外。实际上,早在施利芬计划尚未完全成型的1904年,这一意图就已经泄漏:一名对德皇政府抱有深刻切齿痛恨的总参谋部军官(作者实在无法想象此君是怎么混入德*官团的核心决策层的),以高价向法国陆军部出售了自己所掌握的“核心情报”。说起来还颇有些戏剧性的味道,在与法国人的会面中,这位神秘人每次都是一副“全身都笼罩在如巫师般的漆黑色风衣中、没有一丝脸部皮肤露出、就连眼睛也架上了厚厚的黑色墨镜”的拉风造型;而他在索要了大笔财物后,所提供的情报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他向法军情报人员透露,下一场战争的德军将借道比利时,从右翼进攻巴黎,实现对法军的包抄合围——这正是施利芬计划的总纲,法国人得到的情报完全正确无误!
虽然这则情报的得来途径有些令人瞠目结舌,其所蕴含的元素更偏向魔幻而非军事,但法军的将领们都不是笨蛋。稍加琢磨之后,他们便立即断定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就算不能对其全信,这也定然是德国人众多的战争方略的其中一个p到物超所值的法国陆军立即开始针对这一计划对症下药。然而他们最后制定的作战方略却更是令人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在德军右翼主攻路线的法比边境,不会有一个法国兵驻守此地;而他们的全部兵力,全都云集在了德军的中路和左翼。这意味着,法国人是在明知道施里芬计划意图的情况下,还心甘情愿的让全部力量都一头钻进德军的大包围圈!
很明显,这些法国将领不可能全是德国间谍。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由于法国从色当之败的奇耻大辱中恢复元气而产生出来的特殊历史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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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年,法国在凡尔赛惟德国之命是从签订了城下之盟。备受国土肢解、军费赔偿和敌军占领之苦。几十年来,色当之败始终萦绕在法国人的脑际,已经成为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永恒阴影。四十多年来,防止往事重演是法国政策中独一无二的根本因素。在70年代早期,刚刚砸锅卖铁凑齐了50亿法郎巨额战争赔款的法国出于战败者的本能和当时孱弱的军力,使得它被迫执行筑垒防御的龟缩战略;然而十几年过去,等到威廉登基的时候,这种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凭借着在广大海外殖民地实施“垄断专营”和“地区展业畸形化”策略的这两*宝,对殖民地敲骨吸髓般榨取的法国。以一种不死鸟般的责重生迅速恢复了元气,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挤入了世界一流强国之列。随着实力的恢复,法国人心中的民族仇恨更加开始熊熊燃烧。特别是在军队里面。无论是老禁卫军还是共和派、不论是耶稣会会士还是共济会成员。把他们团结起来的,便是那“阿尔萨斯的奥秘”。人人都把目光投向那孚日山脉的一片苍碧。而对于领袖们年复一年的关于自救图存的告诫,也就滋长了厌倦情绪。随着新旧世纪的交替,三十年来一直困处于守势的憋屈、以及其隐含的惰性,也就被实力恢复、急亟想要报仇雪恨的法国人当成了“旧世界”,从而“彻底砸碎”了。
法国自知体质不如德国。它人口较少。出生率较低,在当时以人为本的先天战争因素上就落后了夙敌一筹。因此,它需要有一种德国所没有的武器,以便能让自己救亡图存,之后报仇雪恨。维克多?雨果在战后所提出的慷慨激昂的“胸怀理想。利剑在握”,满足了法国人内心的这一迫切需求。法兰西笃信这种冲动法力无边。它必胜的意志、它的“生命的冲动”,足以使法兰西挫败强敌。它特异的禀赋在于它的精神,光荣的精神,1792年法国大革命的精神,无与伦比的《马赛曲》的精神。就是这股精神,使法兰西在1870年后恢复了他的信心。它的旗帜高高飘扬、军号雄浑嘹亮、战士斗志高昂,一旦“往事重演”的日子再度来临,这股精神必将能引导法兰西走向巅峰的辉煌。
平心而论,勇敢无疑是难能可贵的品质,法国人如果是将其用在建设国家,和恢复信心奋发图强上,那当然是极好的。然而要命的是,法国人却把这种哲学和主观意念上的东西给带到了战争中去。
“生命的冲动”显然不可能是蹲在后方战壕里打黑枪,“胸怀理想,利剑在握”转译成军事术语,就变成了进攻的理论。这种光凭士气就能克敌制胜的军事哲学,宛如玄学的凌空翱翔;然而就是这种玄而又玄的理论,却触动了无数法国听众的心弦,使之激动,使之倾倒。上至法军将领,下至普通士兵,每一位法兰西官兵在听到了这一理念之后全都激动地泪流满面:法兰西终于找到了能战胜德国夙敌的武器,找出了克敌制胜的途径,它的奥义就是“殊死进攻”!
进入20世纪之后,整个法国陆军都掀起了一片狂烈的进攻热潮。而在法国总参谋部的演绎归纳中,这种非同凡响的生命冲动也随之嬗变,成为了一种人人都为之狂热倾倒、奉之为无上法宝的精神原子弹。作为欧洲顶级列强,人员素质极高的法国竟然也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