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昼夜交替,德法两军在提翁维尔城下又相持了一天的时间。
由于法军在白天的战斗中受挫,因此他们将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了夜间突袭中去,而这一招的效用也几乎是立竿见影。虽然他们的骑兵部队仍旧在德军的机枪面前像割麦子一样的被扫倒,虽然他们的步兵也在冲锋过程中尸横遍野,但却是在夜幕的掩护下实实在在地突入了德军的战壕之内。德法两军在狭窄的堑壕当中正面相遇,随即便爆发了最为原始而激烈的近距离激战。
拒德法两军都没有在堑壕中的作战经验,但德军所装备的武器却让他们更快的适应了这种全新的战斗。手榴弹的威力在这种呈锯齿状交错的堑壕中得到了绝佳的发挥,通过这种武器,德军可以轻易攻击到视野之外的拐角处的敌人,而法军则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没有丝毫的办法予以应对。偶有一些性情冲动的法*官下令士兵冲过堑壕的拐角,迎接他们的便是德军步枪的迎头痛击。在这种狭窄的拐角处,法军几乎不可能冲得过德军对路口的步枪封锁。
而如果法军选择爬出战壕、从地面上进行绕路攻击的话,后方战壕中的德军官兵却又早就正常的在地面上架好了机枪和步枪,不可能对法军的这种行动熟视无睹。事实上,法军士兵之所以要突入德军的战壕,绝大多数的原因都是为了躲避德军直射的机枪火力对他们造成的恐怖杀伤。在德军地面机枪的封锁下,每有法军部队突入德军战壕,都要付出惨重的过路费;成功进入堑壕的法军官兵庆幸都来不及,更别说再爬出去迎接德军的枪林弹雨了。
即便是在堑壕内部,法军士兵的安全仍然得不到保证。在法军的正面进攻因德军的火力压制而偃旗息鼓的白天,无事可做的德军迫击炮部队便开始向被法军占领的那些战壕中发射炮弹了。拥有超大落角的带尾翼炮弹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入战壕内部,轰然炸响;大量法军士兵就这样被蓬勃鼓舞的高温和纷飞激射的弹片所吞没,断肢飞炸。鲜血激射。对于这种极端猥琐的大威力武器,法军官兵早就咬牙切齿地将其诅咒了无数遍;如果意念能杀人的话。德军迫击炮部队早就被寸磔凌迟成了万千肉末、而后当做野狗的夜宵了!
到了夜晚,法军的推进同样是艰难无比。且不说随时都有可能从头顶上飞落下一枚迫击炮弹或是手榴弹,将他们炸得血肉模糊;先遑论德军在战壕拐角处蹲点设卡,用密集的步枪火力封锁路口,即便是他们付出重大伤亡后打退了眼前的敌人,空荡荡的战壕中也鲜有人敢去占领。德军每撤出一小段堑壕,都会悄然在其中埋下地雷。每当法军部队向前推进,其先头部队都会被炸得血肉横飞。最为万恶的是,德军士兵还会在壕沟两侧的土壁上预先埋设炸药;等到法军到来之后,就立即将其引爆。轰鸣爆响间。碎片激射,沙土漫卷;大量法军士兵被炸死炸伤不说,该段堑壕还会在这雷鸣爆破中轰然坍塌,直接阻断了法军继续推进的脚步。而法军要想将这些土石重新掘开的话,不仅劳神费力。更是会遭到德军从天而降的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的定点打击。
面对这一情形,法军唯一稳妥的方式便是挖掘地道,出其不意地从德军后方杀出,一举夺下大段堑壕。然而和挖掘战壕不尽相同的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开辟地道的做法却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对于无疑是一个不可取的选择。深入提翁维尔城下的这支法军部队已经成为孤军,如果再这么迁延日久、和德国人继续耗下去的话,则必然会出现意想之外的变数。如果德国方面来一支援军、或是清英调一支部队回援,那么法军的奇袭计划就将尽数付之东流!
因此,在这一情况下,法军只能对堑壕中的德军发动暴风骤雨般的突袭强攻。而在严阵以待的德军面前,无数法军官兵埋骨于此,血染异乡。强冲一天下来,法军只夺取了德军最外围的一小段堑壕阵地,消灭德军不过两营之数,而他们付出的代价却高得惊人,根本不与德军处于同一数量级!
当接到北翼军团进攻受阻的消息之后,远在隆维要塞中的法国第三集团军司令吕夫根本始料未及。按照他的剧本,分散部署的零星德军部队,在六万余人的己方突击大军面前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如此一来,自己轻而易举的就能扫荡德军的后方补给基地,一举奠定边境战役的胜局。然而谁又能够想到,人数上占绝对劣势的德军部队,竟然能在提翁维尔城下打造起了一条法军所难以逾越的坚实防线,宛若礁岩一般在法军狂涛般的冲击中屹立不倒!
在法军从北部突破阿登的三天时间里,六万法军已经蒙受了超过五分之一的伤亡。而根据前线的战场情形来看,他们对德军提翁维尔基地的进攻仍旧是步履维艰。对于自己将大量骑兵派去协助突击部队的做法,吕夫为之痛心疾首,懊悔万端;如果他当初能将这批部队换成携带大量75毫米大炮的步兵的话,说不定早就一举砸烂了德军机枪堑壕的防守龟壳!
边境战役进行到第四天的夜晚,中路局势变得对法国第三集团军愈发不利起来。曾被吕夫寄予厚望的北方奇袭部队,却因为配属了大量不堪攻坚的骑兵,而在德军的有效防御之下推进缓慢;计划中对提翁维尔的迅猛突袭,俨然变成了一场战损极度不利的血腥拉锯,每时每刻都有法军官兵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