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则是遗腹子。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人杂,除了大里大越的人之外,还有南洋岛国的人和希伯来人,人杂,掌权者自然也懒得深究个人来历,这就便于了那股势力的人藏身。

虽然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汴州城露了一次面,但紫衫却很明白她手中的这股势力再也无法隐藏下去,欧阳睿一向狡诈狠毒,所以她希望段毓岚找个这样的地方让她的人藏身。

“姑太太,”老人正想着,帘栊再次一挑,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蹲身对他轻施一礼,然后道,“大蔡管事过来了。”

“哦……”老人一愣,然后点点头,“先引他去厅里,夫人一会儿过去。”

“是。”小丫鬟去了,老人抱着孩子往内室去。

奶娘迎上来,接了孩子过去。

老人则坐下来,等着段毓岚。

很快那沐浴完毕、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段毓岚就出来了。

白地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青灰马面裙,头上只别了两朵珠花,这简单的如同平民妇人的妆扮却反将段毓岚那张脸衬得格外雅致与清秀,再衬上这一番变故、通身上多出来的淡定沉稳的气质,看上去,又哪里还有以前那青涩畏缩的影子,完全是一个美丽沉静的妇人。

看见这样的她,曾嬷嬷眸中禁不住多了几分笑。

“姑母。”段毓岚也笑了,上前拉了老人的手。

“大蔡管事来了,正在厅里等你呢。”老人反握了她的手,温和的道。

“哦。”段毓岚点点头,然后领了两个小丫头去见那大蔡管事。

一身皂衣,脚下是一双松江棉的布鞋,像许多的掌柜一样,大蔡管事装扮的十分整洁得体。

段毓岚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桌前喝茶,看见段毓岚过离开,立刻起身行礼,“东家。”

“蔡管事,勿要多礼,快坐。”段毓岚赶紧道。

这大蔡管事还是曾嬷嬷的侄媳妇蔡氏给她找的,是蔡氏的本家,能写会算,一直给人做账房先生的他,本来小有资产,却因妻子的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弟弟也没钱成亲,更是要落到卖女儿糊口的程度。

她自然赶紧帮了一把,然后这兄弟两个,还有这蔡管事的妻子女儿,都成了为她效力的人。

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自然得了她的重用。

那大蔡管事和段毓岚说起生意上的事。

这清丰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却因交通位置的重要,镇上很是繁荣,商铺酒楼林立,来往商人不断。

段毓岚利用手中的银子,先是盘下了一座酒楼,后来又在另一家街上开了一个点心铺子。

这酒楼当然是南北菜,也像其他的酒楼那模式经营,偶尔有她从汴州学来的一些特色菜,倒也不是有多突出,收益也是一般。

最赚钱的还是她那家点心铺子,在汴州城里,她主要学这个了,到了这里更是汇通南北,研究了这两地人的口味,做出了各种口味独特的点心。

虽然她因为怀孕生产,但好在身体一直都不错,又有曾嬷嬷和大蔡管事媳妇这样的帮手,所以这店里的生意并未受影响。

“对了,肖先生说过两日就回北方去呢。”说完生意上的事后,那大蔡管事又道。

段毓岚听了则是一愣,蹙眉,“不是说过年时才走吗?”

说是肖先生,其实却是会武的,是紫衫父亲留给紫杉的人。

这肖先生手下还有一些人,都是当年追随紫衫父亲的人,后来都跟了紫衫。

后来紫衫背叛红莲教,跟着欧阳睿来了中原,那些人也跟来了,不过却从不敢暴露,连欧阳睿也不知紫衫除了红莲教的势力,手中还握着这样一小股力量。

这些人大都是西蒙人,自然过不惯南边的人的生活,所以总是念叨着回去。

“肖先生说小姐已经不在了,他们也该寻各自归处了,要早些打算呢。”那大蔡管事又道。

段毓岚听了却禁不住一阵黯然。

过年时得来的汴州那边的消息,说这紫衫先是感了风寒,后来转了肺病,最后咳血而死。

她听了自然很是伤心。

如果不是自己,也许这肖先生他们已经合力将这紫衫救出来了。

但这肖先生却说并不怪她,因为小姐是不可能让他们冒险的。

再说即使小姐能出了那瑜王府的大门,最后一样要被红莲教的人追杀而死。

段毓岚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定待在瑜王府了。

只是紫衫到底还是低估了那帮后院的女人们,因为她永远也不相信这紫衫是病死,她觉得这紫衫的死一定和那帮女人们有关……

“东家……”看她出神,那大蔡管事禁不住唤她一声。

“呃……”她赶紧回神,然后交代大蔡管事多给肖先生他们一些银子。

相处一场,她也只能做这些了。

本心来说,她真的不希望这肖先生他们离开,因为在这复杂的清丰镇上,没了他们,她真的就失去了依仗。

不过她又岂能再耽误他们,他们毕竟是江湖人,志不在此。

对于她的交代,那大蔡管事自然赶紧应了,又说了几句之后,又问起她往东行之事。

在汴州城里,她曾经吃过文九用琼脂做的那果冻,便也一心想着尝试,只不过这地方却没有琼脂,她就想着去东边沿海处看看。

蔡家兄弟的外祖家在东面沿海,她便想着带才家人一起去,顺便也去看看银钗,拿回文九分给她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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