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奴按着您的指示,已经将安王殿下,安顿到西侧间去了。”
“派人盯着他。”正德帝毫无温度的眼神,往西侧间方向看去一眼,说道。
王贵海点了点头,“皇上放心,这处宅子里,四处都藏有暗卫。安王想随时出去,是出不去的。”
正德帝的目光,往屋顶和窗子口扫了扫,“朕的意思是说,小心隔墙有耳。”
王贵海呼吸一顿,谨慎回道,“老奴明白。”
同时,他吓出了一声冷汗。
安王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出行除了带明卫,必定还带有暗卫。
皇上身边养着武功高强的暗卫,安王一定也会这么做。
否则,当时在凤凰山时,他跟着皇上那么近,皇上还是被炸飞了,一定有人暗中搞鬼。
他屏住呼吸细查一番后,才说道,“皇上,附近没有陌生人,您请吩咐。”
“派人马上通知郁文才来丰台县!”
王贵海微怔,正德帝这是要整顿丰台县的事情了,“是。”
“既然朕没法子出门,那就,将林世安等人,全部带来这里,交与安王看管!”
王贵海吃了一惊,“交与安王?”姜果然是老的辣。
“没错,这件事,朕要让安王来审,你马上去安排去!”正德帝冷笑,“如果那些人出了问题,朕正好有个借口。”
“是!”王贵海点头,转身安排去了。
……
安王想逃脱,当然,他这么想,但根本做不到。
正德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时地派王贵海去探望他,气得安王在心中不停骂着正德帝。
而且,不仅王贵海时时监视着安王,安王的院子里,更有十来个护卫里里外外的把守着。
王贵海对安王,因为正德帝担心有刺客前来惊扰安王的休息,才不得不这么做。
安王心中恼火,却又不得不再三叩谢。
等王贵海一走,又掀翻了一张凳子。
当然,这声音没让王贵海听见,安王的心腹护卫,马上伸手接着了凳子。
“王爷,您忍一忍,都这个时候了,可不能冲动呀。”
“忍!你说的没错,本王先忍忍!”安王咬牙低声怒道,“忍一时,海阔天空!他虽然没死,但断了双腿,量他也活不久!”
……
到二更天的时候,几个太医赶到了丰台县令住的别院。
王贵海会武,且略通医术,已经度了真气给正德帝,在下午时,正德帝才有力气跟安王周—旋。
太医这个时候前来,也只是开些调理的方子给正德帝,和调制一些速效外伤药而已。
腿断,已经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了。
几个太医看到正德帝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正德帝反而不那么烦躁了,瞪眼看着几人,“哭什么哭?朕死了吗?”
吓得太医们纷纷跪下了,“老臣们无用,不能替皇上分忧。”
王贵海朝几人挥手,“下去吧,下去吧。药膏的事,不能出半点儿的差错。”
“是是是。”几人惶惶不安的下去了。
太医离去后,正德帝眯着眼,盯着门口,一言不发,脸色冷得跟冰块一样。
王贵海说道,“皇上,安王那里平静得很,您还愁什么呢?”
正德帝看他一眼,“裴元志呢?人在哪儿?”
王贵海一愣,他怎么将裴元志忘记了?
“老奴派出去打听一下。”
“不必打听了!”正德帝怒道,“他敢不来,朕就当他不存在过!”
王贵海心头一跳,这话说得狠,裴元志得罪了永安侯和景府,又因杀了人,被顺天府全城通缉,早已没有后路,若是正德帝也抛弃他的话,他就成了丧家之犬了。
“……是。”正德帝发怒,王贵海哪里还敢反驳?“时辰不早了,皇上您歇息着吧,明早明分,该来的都会来的。估计,郁丞相会在一大早赶到这里。”
正德帝闭了眼下,示意,他要睡了。
可就在王贵海走去掩帐子时,门口有护卫说道,“禀皇上,辽王世子求见。”
正德帝马上睁开眼来。
王贵海忙转身,用眼神询问正德帝,“皇上,这不是来了吗?”
辽王,是先皇的一个堂兄弟的独子,二十年前病故,年轻的王妃不想留在京城这个伤心地,带着遗腹子,去辽王的封地去定居去了。
裴元志被通缉后,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正德帝让他顶着辽王世子的身份出现。
“哼,他是从天边走来的吗?从上午走到天黑,这时才走到?”正德帝很是不满地冷哼一声。
王贵海说道,“老奴去开门。”
不管怎么说,裴元志始终是正德帝的儿子,老子骂儿子骂得再凶,那也只是教训的意思,可不是嫌弃的意思。
哪来的仇恨呢?
王贵海去开门去了,正德帝没有反对,拉长着脸,盯着屏风一侧。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头,有人说道,“臣来迟了,请皇上恕罪。”
裴元志站在门口,抱拳朝屋里说道。
王贵海叹道,“进去吧,皇上不会怪罪的。”
说着,他将裴元志迎进了屋子里,并反手关了门。
裴元志朝屏风处看去一眼,抿了抿唇,大步走了过去。
绕过屏风便是床。
看到脸色灰白,且一脸寒霜的正德帝,裴元志撩起长衫下摆,扑通着就跪倒了。
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带着哭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