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走多远,一直候在卧房门外的王贵海,听到卧房中李皇后的声音,慌忙跑了进来。
“娘娘,老奴在呢。”跑了两步后,王贵海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正德帝。
狼狈得像个乞丐。
王贵海顿时吓了一大跳。
“皇上没坐好,歪倒在地上了,而本宫的腰不好,不能弯腰去扶,王公公好生扶起皇上。万不可让他——再坐歪了,摔坏了身子,你可是死罪!”
“是……”王贵海的脸色都白了,慌忙扶起正德帝。
他心中苦呀,两口子吵架,果真殃及池鱼。
“去御书房!”正德帝冷冷望了眼李皇后,对王贵海咬牙说道。
“是,皇上。”王贵海惶惶不安地应了一声,朝卧房门外高声说道,“皇上摆驾御书房。”
很快,小跑着走进来两个大个子的太监,一左一右的抬起正德帝坐的软椅,将正德帝连人带椅子的,给抬了出去。
李皇后面无情地在正德帝身后屈膝一礼,“臣妾恭送皇上。”
正德帝咬着牙,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地。
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可把王贵海吓着了,忙着打眼神叫两个太监快走,心中却哭道,皇后娘娘的胆子可真大呀,怎么敢那样的对皇上?
这不是更加的挑起帝后的矛盾吗?
其他的嫔妃,见到正德帝,讨好都来不及,可皇后娘娘可好,见了皇上就是一阵冷脸。
这回更不得了,都敢当面嘲讽,还敢不去扶正德帝。
而且,说话的言语那叫一个犀利,叫他听了都心中冒火,何况是小心眼,且一直不怎么喜欢李皇后的皇上?
他实在不懂皇后娘娘的想法。
正德帝从卧房离开,一路上,都没人敢放肆的微笑,一个个小心谨慎地跪着送行。
坤宁宫的太监宫女们被兰秀赶到了外殿,内殿卧房中帝后的争吵声,并没有传到外殿。但是这些人,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惯会察言观色。
见正德帝铁青着脸,且大公公王贵海一脸的不安,他们就猜到了,皇后和皇上又吵架了。
而且,皇上是被气走的。
帝后吵架,谁敢出头?
棒打出头鸟,这句老话,他们人人都懂。
太子没有得到允许,也是不能擅自进入皇后的卧房的。他见正德帝冷着脸出来了,忙迎了上去,“父皇?您又跟母后呕气了?她年纪大了,脾气是有些……”
正德帝瞥了他一眼,目光微微缩了下,“跟朕一起去见永安侯!”
太子不敢不从,“是。”
等正德帝一行人离开后,坤宁宫的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行了,都各自忙去吧,关门睡觉了。”兰秀朝宫女太监们摆摆手,快步走进内殿的卧房里,看李皇后去了。
只要李皇后不吃亏被打,她才不管正德帝是不是快要被气死了。
其他低位微低的宫女和太监们,发现兰秀神色平静,一个个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难道说,皇上只是像往常一样,气一气而已?过后,赏赐品样样不会少?出席大型宫宴,依旧是皇后娘娘出席?没陈贵妃什么事?
想来也是啊,皇上跟皇后,吵架的次数,都赶上一年中下雨的次数了,要是哪月不吵架,她们反而觉得不正常在。
不是有句话说吗?只有爱才会恨,要是恨都不恨,就是没有一丝的爱了。
如同面对一个陌生的路人,恨不起来,当然,也不会去爱。
。
兰秀走进了李皇后的卧房。
只见李皇后正站在镜子面前,拿湿布巾擦着脸上的胭脂。
戏演完了,她也不必留着道具了,再说了,她真的该睡了。
她天生的颜如桃花,只是,孩子生多了后,她脸上的桃花色,渐渐成了梨花白。
兰秀说,她看着像个病入膏肓的女人,毫无气色可言。于是,兰秀寻来不少胭脂,每天监督着她往脸上抹。
让她看上去,气色极好。
也得亏了兰秀的这个法子,她将陈贵妃等人,气得半死。
她年纪最大,生的孩子最多,常年和皇上呕气,脸色却娇艳如花。宫中的女人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气色常年如一日的好,嫉妒她,恶心诽谤她吃了不寻常的东西。
她罚了几个后,也懒得管了,随她们气去。
她们为了一个不值得深爱的男子,跟她争风吃醋生闷气不痛快了,关她什么事?
她一个正妻,还需要计较一帮子妾的心情与眼色?
笑话!
“娘娘,皇上这回,可是气得不轻。”兰秀走上前,帮着李皇后卸妆。
李皇后望着镜中的自己,退了胭脂后的脸色,白如梨花色,唇色也毫无血色。
唯有一双杏眼,黑亮如星。
她冷冷一笑,“他自找的,准许他气我二十四年,不准我还回去?天理难容!”李皇后净了面,转身往床上走去,走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对兰秀说道,“派人去跟着没有?”
兰秀说道,“已经派人暗中跟着去看去了。”又道,“娘娘,太子也跟着皇上呢。”
李皇后点了点头,“太子比誉亲王还要年长五岁,可是性子……”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兰秀见她又伤感了,忙着安慰她,“这人的本事大小,哪能从性格上分高下的?太子聪慧着呢,只是不爱出风头罢了。”
李皇后抿了抿唇,“你不必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