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鬼母闻言仰头大笑几声,随之摇摇头,手指来回一指自己和黑白无常:“你们留下的计划可以,我们也欢迎你们留下来;但是以我对酆都大帝的了解,他不会怕我们拿你们去威胁他的;在人间信仰生死轮回的人类之中,你们确实地位不低,但在酆都大帝眼中,你我都是蝼蚁般的小人物。他会在乎你们的死活?”。
鬼母此言一出,黑白无常都有着目光黯然;仔细想想,鬼母所言非虚,在酆都大帝看来,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的鬼都不过是草芥蝼蚁。
“所以要挟就算了。”鬼母收起笑意,道:“我们再从长计议。”。
黑白无常也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默然的点点头。
“对了。”片刻后,黑无常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厚厚书卷,双手奉上:“我们哥俩还把生死簿的主薄给偷了出来,请主母先替少主收着。”......
鬼哭滩上,再朝阳初升的清晨时分,再次安静了下来。
山火早灭,风雨已熄;薄薄的晨雾从明月山上涌来,穿梭弥漫于满是狼藉的鬼哭滩上,带起一阵阵如波涛般翻涌不停的血腥。
那满是细沙的沙滩上,此时随地可见南蛮的铁甲和黑沉沉的铁青兵刃,横七竖八的散落在细沙之上。
九幽国军在萧石竹的指挥下一分为三,一部分去看押俘虏了,剩下的两拨军士不是打扫战场,就是去修补关隘去了。
按萧石竹的揣测,杜子仁极有可能在得知鬼哭滩失手后,作出快速的反扑,收复鬼哭滩这个军事海港的举动来;因此他做出了先固守此地,绝不冒进的决定。那就必须得早做防御准备。
“父王。”萧石竹正站在沙滩上,想着怎么把防御加强时,萧茯苓欢欣雀跃的朝他飞奔而来,手中握着一柄收在象皮制成的刀鞘里的弯刀。
萧石竹的思路顿时被打断,却未发怒反而对已在自己身前站定的萧茯苓,淡然一笑;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弯刀,问到:“你缴获的?”。
“那是当然。”萧茯苓微微昂头,得意洋洋的回答到:“我和师姐发现敌军中一个将军想要趁乱逃走,被我们给及时擒回来了。”。
语毕就拉起萧石竹手,要带他去看看自己的战俘。
萧石竹跟着她,来到了破烂不堪的鬼哭关下,就见小思带着几个翁主侍卫,围住了七八个灰头土脸,满脸血污的南蛮军。
为首的那个南蛮军身材甚高,颊下留着黑短五柳须,孤傲冷峻的脸上,此时也多是灰土;头戴乌黑发亮的虎头兜鍪,身披破烂光明铠的他,与一般身着铁甲或是皮革甲裙的南蛮军相比,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很不一样,一看就知此鬼是此地将领无疑。
萧石竹注视着此鬼片刻后便心生狐疑,这个正在怒视着他,眼中几欲喷火的人魂脖颈上,居然与其他多数的南蛮军一样,都带着杜子仁的奴隶项圈。
“你叫什么名字?”又打量半晌后,萧石竹缓缓问到:“什么官职?”。
“寿光侯。”那鬼挺直腰板,沉声一答:“南蛮国鬼哭滩都尉。”。
此言一出,萧石竹顿觉此名有些耳熟,沉吟着仔细回想一番后,猛然想起自己在人间书籍,宝干的《搜神记》上见过此名,便又问到:“可否是传说里,阳间汉朝时可以骇鬼的寿光侯?”。
“是又怎样?”那鬼紧盯着萧石竹清澈的双目怒哼一声,冷冷道:“九幽王你是个小人,不配和我说话。”。
萧石竹微怔过后哑然失笑,故意饶有兴致的问道:“我怎么成小人了?”。
“你没有做到言必信,行必果!”寿光侯忽然激动极其,近乎咆哮的质问道:“九幽国与我国有着和平条约,你公然撕毁条约发动入侵,不是小人又是什么?还有没有公德心?”。
见他大有张牙舞爪欺身而进之势,卫兵们不敢大意赶忙上前,将其双手缚住。
“大胆!”萧茯苓也不甘示弱,抬手一指寿光侯的鼻尖,厉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职责我父王?”。
“看来你往日没少看儒学书籍。”萧石竹猛然抬手,拦住了正要上前的萧茯苓,注视着寿光侯一字一顿的问到:“那我考考你,你可知孟子云: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此言一出,寿光侯当场愣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之余,满脸怒气也顿时被呆滞渐渐的取代。
“我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没错。”萧石竹缓缓抽出腰间灭月剑,对准了寿光侯的眉心踏前一步,随之面露一丝狡黠的笑容:“但都是为了道义!”。
语毕,高举灭月剑在头顶一顿,猛然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