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出万余匹马,步卒又要留守桥山,那么兄长手里的骑军,就可以再一次达到凉州军一人双骑的最低标准。
嗯?
嗯!
所以说……兄长对郁筑革建所说的话是真的?
就是想要借马?
想到这里,李球就是有点蒙。
当然,冯刺史其实不仅仅是想要“借马”。
化身鬼王,献祭了两万鲜卑胡人,不但可以节约粮食,同时还可以从他们手里借到一批粮草。
一减一增之下,就相当于多了一批四万人日常消耗的粮草。
把事情安排完毕之后,冯刺史立刻整军,把从鲜卑胡人那里抢来的粮草以及牛羊,全部留给姜维。
自己则是带着所有干粮,掉头向北而去。
这一次变故,就是凉州军内部,好多人都是措手不及,根本没反应过来。
更别说一心只想龟缩的魏军。
郭淮在接到前方魏军传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最靠近汉军的一个营寨。
虽然他错过了夜里的火光,但白天里的滚滚黑烟,显然比夜里的火光还要显眼。
在他到达的时候,对面的喊杀声仍在隐隐传来,一直没有平息。
很明显,蜀虏极有可能是发生了内乱。
若是对手换了别人,郭淮说不得已经开始想着要主动出击,前去试探一番。
只是桥山的地形太过复杂。
更重要的是,郭淮知道,冯贼此人,狡诈之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入对方的算计。
所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派出斥候,想尽办法探查蜀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少魏军的斥候趁着混乱,亲眼看到了山谷里的惨烈厮杀,或者说是半屠杀。
这种诡异无比的情况,让郭淮更加惊疑不定。
随着向南边亡命逃跑的胡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胡人贵人在亲卫的护送下,主动跑到山上,向魏军求救。
魏军终于确定:蜀虏真与胡人彻底闹翻了。
再加上接下来汉军的大规模调动,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瞒过一直在密切注意对手的魏军。
“将军,蜀虏经过此番内乱,怕是自知无力再攻下桥山,故而主动退兵。”
“想来此时蜀虏定是士气低落,若是我等趁此机会出击,当能大破贼人。”
有人立刻提出建议。
郭淮闻言,心头大动。
不过这个念头最终是一闪而过,最终他还是拒绝了眼前这个巨大的诱惑,摇头道:
“蜀虏就算是与胡人内讧,冯贼手上仍有近三万人马,不可大意。”
“况吾来桥山前,大司马一再叮嘱,只能紧守,不可主动出击,吾岂能违背大司马之令?”
“此事还是先向大司马禀报,看大司马如何安排再说。”
这个话,合情合理,没人挑得出毛病。
因为大司马确实有过这个吩咐。
只是两军阵前,战况瞬息万变,为将者不思应机破贼,却以数百里之外的上官之命唯唯从之,此非领军之道。
军中诸将未经萧关一战者,多有不满。
其中有部将贾栩,甚至在私下里谓军中司马郭模曰:
“此可谓畏蜀如虎耶?”
在冯刺史领军退出桥山山脉的时候,姜维派人从后面送来了分兵后的第一份军情。
看完军情,冯刺史“啧”了一声,喃喃道:
“看来郭淮深得司马懿的忍功啊,这样都不愿意出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桥山,下令道: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行!”
“君侯有命,加速前行!”
两万精骑,踏起滚滚烟尘,向北方席卷而去。
……
与此同时,在桥山西边四百多里泾水河谷,王平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邓芝的手里。
得知魏贼有大军沿回中道北上,邓芝不禁大惊失色:
“吾还道萧关一战后,魏贼已不敢再从回中道北上,没想到魏贼竟仍有胆量如此行事。”
当下不敢迟疑,连忙令柳隐仍守安定,防止魏贼沿泾水而上。
然后他与马岱领万人,匆匆回师萧关。
而此时,邓艾已经连渡陇山山下的几条水流,快速向萧关进发。
邓艾迫使邓芝的回师,不但减轻了关中的压力,甚至在情况紧急的时候,鲜于辅还能抽调一部分兵力,前往桥山,支援郭淮。
当鲜于辅和郭淮送出的军情,一前一后到达郿城后,司马懿大感振奋。
他把军报传给军中诸将,笑曰:
“蜀虏兵分三路而来,两路已不足为惧,唯剩下诸葛亮这一路,又岂能久撑?想来不久之后,亦不得不退兵矣!”
当下便写了奏章,送往洛阳。
然后又派人给桥山送信,赞扬了郭淮的谨慎,再一次严令诸将必须完全听从郭淮的指挥。
同时授权给郭淮,但凡有不从命者,皆可军法处置。
就在关中完全进入僵局的时候,五原县的大河岸边,一片安定平静。
这里是上天赐予的放牧之地。
负责放牧的军士,或割草以作草料,或是驱赶着军马向水草丰美的地方而去。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关将军站在大河边上,看着这一切,情不自禁念了两句冯刺史曾经念过的句子。
怪不得阿郎写的侠义小说里,最后总是喜欢到塞外隐居。
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将军,末将有事禀报。”
关将军看了一眼被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