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一行人行了九天八夜,最终在四月十六这天清晨到达了西京城外。
西京城,南海州的第一座雄城。
过去,这里是抵御南方蛮族入侵中原的前线堡垒。待到南疆战事平定后,这里又变成了南疆与中原文化碰撞交融的大熔炉。
作为镇南王的王城,西京城的防御是极其强大的。
高大的城门豪情的长着大口,就像是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了一般。
城门口共站着三十二位全副武装的守城士兵,就连城里也还驻扎着一小队骑兵以防不时。城墙足足高六丈八尺,通体都是选用上好的青砖垒成的,墙砖之间更是以糯米汁进行充填粘合。这样堆砌出来的城墙,你就是手持千斤的重锤砸下去也不会产生半分的松动。
城外环着一条宽四丈,深两丈的护城河。河上还架着一条四丈有余的吊桥。与他处不同,西京城的护城河乃是取自泸江的活水。每到春末夏初,泸江发涨的时候,这条护城河便会变得汹涌异常。这时候要是有人一不小心落到桥下去,那准保一转眼的功夫便被激流冲没了踪影。
城墙上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个手持长枪的士兵,那密密麻麻的城墙垛子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车队中挂着镇南王府的旗帜,故而守城士兵没有盘查便直接放行了。
李越靠在坐垫上打着瞌睡,倒是云扬一直挑着帘子看个不停。
街头人头涌动,车马不绝,商贩们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稍微留点神,你便会发现城里除了中原人外还有为数不少的,身穿着南疆特色服饰的南疆人。他们也和中原的汉人一般,大方的将自己的货物当街叫卖……
这要不是李越在侧,云扬只当自己是回到了燕都呢!
就在云扬感叹不已的关口,李越从梦中转醒了过来。
“傻徒弟,咱这是到哪了?”
云扬慢慢放下了车帘:“刚进了城,约莫着不多久便能到了。”
李越一面伸着懒腰,一面又打了个呵欠。
“这几天可把我给憋坏了,天天缩在这乌龟壳子里动弹不得的,真他妈不是人过得日子!”
云扬下意识的往桌上的食盒看了看,然后腹诽道:您还好意思抱怨呐?我看人家送来的好吃的好喝的您也没少造啊!
唉,和李越就没法较真!
马蹄滴滴答答的踩在街面上,清脆又悦耳。李越猫起身子,挑开帘子往外面望了望。
“唔,过了青瓦街,咱们也就到了。”
云阳扬见李越好像对西京颇为熟悉,不由得好奇到道:“师傅,莫非您以前来过西京么?”
李越点了点头,然后沉吟道:“十几年前,我为了寻找一味奇药曾经在这西京城里待过一段时日。这么多年没来了,这里可真是大变样了。
望着李越一脸感叹的模样,云扬也颇为感慨:问世间有几人能同师傅这般遍有天下,自由自在的?
出了青瓦街,一座气势恢宏的王府便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王府足足占据了一整条街的路面,。四面都立着高高的围墙,高墙上层层叠叠的打着数不清的王旗。
王府门口立着两头紫铜的麒麟。在历经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淋后,这对麒麟非但没有生锈,反而浑身手下都闪着浓烈的紫光。
府门口对排站着几十个身披铁甲,手按快刀的军士,领头的是一位挂着大红披风的校尉,他们便是负责看守王府大门的楼门军。你别看他们平日里一动不动跟个泥塑似的,但只要有人硬闯王府,那他们手里的刀子可是真的会落下来的。
车队刚进入王府的范围便被街面上的士兵给拦住了。
“都让开,是我!”坐在车队头前的焦泽将车门打开,然后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领头的校尉一看是王府里的焦长史到了,歪斜斜的朝他拱了个手:“哟,这不是焦长史么?”
焦泽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后面李越坐的那辆马车:“车里坐的是天云山的李先生,他是特意来为王妃诊病的。我看就不用盘查了吧?”
领头的校尉想都没想,直接便拒绝了焦泽:“任何陌生人进出王府都得进行盘查,这既是楼门军的职责,也是王爷定下的铁律。还请焦大人能够体谅体谅我,不要让我难做嘛。”
焦泽的眉头皱了皱,但也没反驳什么。
“那好,容我先去和那位先生说明一二后你们再来盘查。”说着,焦泽转身朝李越的那辆马车走去。
“行吧!”
焦泽来到李越马车旁边,然后伸手轻轻叩着车门。
“李先生,李先生?”
“什么事啊?”李越懒洋洋的声音从车厢里飘了出来,紧接着车门便打开了。
焦泽冲开门的云扬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李越拱手道:“李先生,咱们已经到了。”
车厢里一阵窸窣,紧接着李越便弯着腰走了出来。
“咱们走吧。”李越一下子便从车上跃了下来。
“先生,咱们……”
焦泽看了李越一眼,然后低头道:“先生,待会儿咱们进门的时候要接受一番盘查,这也是王府的规矩……还请先生莫要见怪啊!”
说完,焦泽一揖到底。
李越皱了皱眉:“怎么我帮你们看个病还这么多的规矩,这到底是谁求谁啊?”
焦泽脸上泛苦:谁说不是呢!人家千里迢迢的来给你瞧病,没成想到了门口还要被盘查一番,这事情搁到谁身上能舒服?
但焦泽是镇南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