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汉王府外。
汉王瀛平乃是皇帝陛下的三皇子,三个月前,刚刚过完二十四岁的诞辰,亦是当今除了皇帝陛下外,在大秦帝国最为显赫之人。
大秦立国十八年,立国之时,瀛平不过是岁顽童而已,他出生之时,皇帝瀛元依然在血战天下,那时候天下依然是四分五裂,瀛平出世,皇帝便即将三皇子取名为“平”,寓意是期盼能够早ri平定天下,一统四海。
汉王没有太子那般在沙场立下的战功,论起出身,也比不上齐王瀛仁是皇后所出,他的生母不过是一士绅之女,当初皇帝陛下为拉拢门阀,所以才将此女纳入室内,立国之后,也是因为汉王之故,封为妃子。
但是在皇帝的诸子之,汉王显然有着其独特之处。
他自幼习从无,聪颖好学,机灵乖巧,也一度曾得到皇帝陛下的喜欢,论其出口成章,论武亦是武道高手,而且长相十分的英俊,待人和气,喜交朋友。
如今汉王党在大秦帝国的势力首屈一指,将tai子dang压得透不过起来,朝野之,但凡清楚一些朝堂之事的,都觉得汉王瀛平定是明ri之君,而且不少人甚至觉得,以瀛平的韬武略,他找定能开创大秦帝国的又一盛世。
汉王府富丽堂皇,天还是蒙蒙亮,安国公黄矩拖着老迈的身子,来到了汉王府,他是汉王府的熟客,不用通传,已经有人先将他领到侧厅奉茶,尔后再去通禀汉王。
安国公的神情看起来还算平静,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如果不是眼皮子偶尔抽搐两下,很难看出他现在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脚步声响,安国公眼睛睁开,站起身来,从屏风后面,已经转出一名面如冠玉的佳公子来,他头戴玉冠,身着白se的描画锦衣,锦衣上面描出的乃是水墨山水图,淡雅之带着飘逸,腰间系一根金se玉带,更是缀着一支流云玉佩,行走之间,行云流水,飘逸无比。
他的长相确实是十分的俊美,剑眉星眸,皮肤白皙,五官jing致,若非眼眸子里有着男人的犀利英气,乍一看去还让人误会是一名绝se佳人女扮男装。
“老国公快坐!”见安国公起来,佳公子几步间上前,不等安国公行礼,已经扶住他坐下,温言道:“老国公这个时候前来,必有大事,那些虚礼就免了!”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温和,动作轻柔,扶着安国公坐下,就像一个晚辈伺候长辈,显得十分的谦恭,如果不明真相之人瞧见,还以为这是一副爷慈孙孝的温馨图。
安国公坐了下去,早有人重新换茶上来,汉王瀛平坐了下去,吩咐道:“都下去,没本王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伺候的下人们都下去,安国公这才神情凝重道:“殿下,老臣这个时候来打扰,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向殿下禀报!”风一般,让人看着十分的顺服,而那张堪比绝se佳人的俊美脸庞,因此一笑,却又带着几分腼腆之态。
安国公轻叹道:“殿下知道红银册,户部的红银册,出了问题!”
汉王没有显出任何惊讶之se,依然是云淡风轻问道:“是账目出现了问题?”随即摇摇头,道:“该不是如此,若只是账目出现问题,老国公也不会清晨来到本王这里。”似乎明白什么,斜靠在椅子上,一根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难道是胡不凡那边的账本出了问题?被人所盗?”
安国公一震,他虽然知道汉王素来聪颖异常,却还是料不到如此重大的事情,汉王竟是一猜便准。
“是!”安国公眼睛眯起:“本来这两ri便要与胡不凡将这半年来的账目核对一下,但是就在今夜,胡不凡手的那本账册却突然遗失。胡不凡刚刚到了老臣府邸,将此事禀报,老臣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殿下!”
汉王轻叹道:“胡不凡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难道他不知道那本账册与他的xing命息息相关?”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惧之se,有的只是浅浅的遗憾。
安国公道:“胡不凡将事情的始末都已经禀报,对方设下了圈套,胡不凡糊里糊涂便计。”当下将胡不凡所禀向汉王禀明了一遍。
汉王神情淡定,只是平静道:“老国公,看来咱们身边出了内jian!”
安国公道:“老臣也正是如此想。红银册乃是绝对机密之事,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而且这几人素来都是忠心耿耿,老臣一时间实在无法确定究竟谁才是内jian。”
“老国公这边的人,问题应该不会大。”汉王依然在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他这个动作看起来十分的悠闲:“如果出问题,应该是胡不凡那头有了变故。胡不凡那边,据说户部侍郎郎毋虚也是知道此事的。”
“是!”安国公颔首道:“胡不凡手的红银册,素来由郎毋虚经手,郎毋虚也是老臣安插在胡不凡身边的耳目。”微皱眉头,问道:“殿下莫非以为郎毋虚会是内jian?”
“本王并非这个意思。”汉王温和笑道:“只是觉得郎毋虚或许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而已。本王知道,郎家几代人都是老国公的门人,郎毋虚更是老国公一手栽培起来,户部诸事,郎毋虚也是参与其,他若走漏消息,对他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他凝视着安国公,温和笑道:“世间最难猜透的便是人心,而人心往往会有为某些事情一时糊涂,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