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应声而碎。
傅寒川抬头,目光沉沉的道:“母亲,她是傅赢的母亲。如果给他换了一个妈,你让我怎么跟他说?”
“换做是你……母亲,如果早年他跟你离婚,再另外找一个……”
傅寒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早已经成年了,再说这句话已经不合适,但不可否认,这个念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
自他有记忆起,他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并不好。
他的父亲常常沉默的一个人坐着。
而他的母亲,则一遍遍的告诉他,做男人一定要有责任心,以后娶了妻子,也一定要对她一心一意,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够再有别的女人。
大概在他六七岁的时候,他看到父亲一个人坐在书房哭,他走进去,他摸着他的脑袋哀伤的说,那个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问,谁走了,他却发怒的把他赶走了。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个让他一个人哭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那一天,她死了。
而在那之后,他又找到了另一个与那人相似的女人,继续着他未能圆满的爱,而他的妻子,只是傅家的卓雅夫人……
傅寒川开口道:“母亲,我知道这些年,是你坚持了下来,陪在我的身边一直撑到现在。我知道你忍受的所有,所以,我一直记着你的话,也记得你遭受过的痛苦。”
“所以,你能够理解我的。”
他说完,攥紧的双手松开,虚虚的垂在身侧,接着道:“苏湘她坚持的留在傅赢身边,这一点,不是跟曾经的你也相似?”
卓雅夫人怔愣的站着,目光微微的晃动着,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些日子,紧绷的双肩微垂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看向傅寒川:“你是为了傅赢?”
“嗯,可以说是吧……”傅寒川低垂着眼,将心比心,希望她能够明白,不要再阻拦。
“母亲,那个位置,我不会输的。现在才是开始,你要相信我……”
门外,常妍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她红着眼,抱着双臂极力的忍耐着自己回到了房间,关上门就哭了出来。
她想不到傅寒川这么晚过来,竟然是为了要卓雅夫人成全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为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她紧紧的掐紧了身下的被褥,指骨泛出了白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到她一点的好!
……
傅寒川是在得到了卓雅夫人的同意以后才离开的。
窗口,卓雅夫人看着夜色里那一道移动的灯光,直到消失在马路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眼冰冷,面上如覆着层寒霜。
那个女人,确有与她相似的地方,但她只能狠下心来,因为她要维护的是她的儿子。
还有,她要做永远的卓雅夫人!
这场最后的争斗中,她不能允许有百分之一失败的可能!
苏湘,她无法与当初的她比较,因为那时候的傅家,不敢对她动分毫。
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是哑巴,还有那么一个给她拖累的苏家。
卓雅夫人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座机,微想了下,拨了一个号出去,冷声道:“停止苏家所有的业务往来。”
……
茶湾。
傅寒川从老宅离开以后就开车到了这里,他抬头看了眼那漆黑着的地方,拿起仪表盘上方摆着的烟,点燃吸了一口。
手机亮了起来,他在淡淡的烟雾里看着那个号码,在拨出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将手机放回了原处,然后开车离开。
第二天早上,苏湘一脸憔悴的开门,脚尖踢到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还是祁令扬给她的那一束桔梗,而在那束花的旁边,又有一束新鲜的桔梗花,还带着一些水珠。
苏湘看了眼,两束花被她抱在手里带下楼,插在了楼下的垃圾桶上。
刚转身,前面就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
祁令扬看了一眼被她丢弃在垃圾桶上的桔梗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想起来,他曾经也是把别人的花这么插着。
他淡笑着道:“想不到我也有这样的一天。”
苏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与他说笑的心情,绕过他便要走,祁令扬也不拦着她,只是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苏湘回头恼火的瞪他,他只是温润的笑着,说道:“我并没有妨碍你什么,不过要得到你的原谅,我只能这样,你总要给我见你面的机会。”
苏湘不想搭理他,转头就走,但是才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傅寒川面色沉沉的站在那里。
他大步的走了上来,一句话不说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车子那边走。
苏湘被他的力道捏的痛死了,对他又抓又踢的,最后直接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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