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林维桢心里有些发虚,赶紧把目光移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薛玉酸溜溜道:“我是不是来的很不是时候?”
林维桢苦笑道:“哪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薛玉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淡淡地道:“刚来不久,正好看到你的手……。”
一听这话,林维桢尴尬地咳了咳,这下可真是黄泥糊裤裆,有心想解释清楚,却听薛玉又道:“林老师,我一向都很尊敬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说完,转身便走。
林维桢苦笑连连,匆忙结了帐,等出了咖啡厅,薛玉早已不见踪影。
这下误会大发了,怎么办?
只盼着薛玉说话算数,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要是让谭沁那个小醋坛子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晚上吃饭的时候,薛玉借口没胃口,所以只有林维桢和丹尼尔两人。
林维桢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丹尼尔有些不解道:“怎么了?”
林维桢道:“没胃口。”
丹尼尔失笑道:“哈,你跟薛小姐一样。这样可不好,迈克尔可是个难缠的家伙,我都得保持充足的体力和精力跟他周旋。”
林维桢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白开水,道:“放心吧,饥渴感会提高大脑的兴奋度。”
丹尼尔点点头,道:“你说的对,看来我也不能吃太多。”
七点半,迈克尔准时出现在临时租用的小会议室里。
丹尼尔跟迈克尔拥抱了一下,“哈哈,迈克尔,我的老朋友!”
迈克尔开门见山道:“丹尼尔,这次请我来有什么大生意?”
丹尼尔眨眨眼道:“确实有一笔大生意!”
迈克尔道:“咱们是老朋友了,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丹尼尔不置可否地笑笑,伸手介绍道:“迈克尔,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来自中国的林。”
迈克尔跟林维桢握了握手,用晦涩的中文道:“迈克尔?琼斯,林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林维桢却用英语道:“琼斯先生,你好。非常抱歉,这么晚把你请过来,耽误了你的休息时间。”
迈克尔洒脱地笑道:“林先生客气了,为尊贵的客户服务,不管多晚,都值得我前来。”
林维桢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琼斯先生,时间紧迫,我们坐下谈。”
看到林维桢大大拉拉地坐在对面中间的位置上,迈克尔微微一惊,不由自主地瞥了丹尼尔一眼。
丹尼尔似乎恍然未觉,打了个响指,马上薛玉推门而入,给每人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临到林维桢时,她面无表情地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正想转身离开,林维桢道:“你也留下听一听,长长见识。”
“我?”薛玉非常意外,自忖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在这里也只能干点端茶递水的小事。虽然不知道今晚的会谈主题是什么,但光看丹尼尔和林维桢的表情,就知道非同一般。
疑惑地看着林维桢,薛玉有些拿不定主意。
丹尼尔道:“薛小姐,你来做会议纪要。”
大老板发话了,薛玉不再拒绝,忍着好奇心在会议桌的角落里坐下。
见大家准备就绪,林维桢看向迈克尔,道:“琼斯先生,作为瑞银香港的证券投资资深顾问,你对目前香港的经济走向有什么见解?”
迈克尔这一下真的惊讶了,此情此景,貌似都表明今天的会谈是由这个中国人主导的。
看来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甚至见面时连名片都懒得掏出来,或许下意识里认为,给他名片纯粹是浪费纸张。
迈克尔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再加上脸皮够厚,于是拿过身旁的公文包,从中掏出一张名片,起身微弯着腰双手递给正对面的林维桢,道:“林先生,非常抱歉,这是我的名片,请您笑纳!”
语气放的很低,态度明显比刚见面时软了不少。
“当然!”迈克尔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对面的三人,“林先生,”
林维桢单手接过名片,连看都没看,随手装进口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琼斯先生,不必客气。”
迈克尔重新落座,收起笑容,道:“林先生,刚才的那个问题有些难度,我只能从我个人的见解出发来谈一谈。”
林维桢笑道:“愿闻其详!”
“香港地理位置优越,特殊的社会环境又使其从五十年代开始,吸收了来自大陆的无数投资和财富。香港的经济也是从五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崛起的,尤其是70年代,港币和英镑脱钩后,香港解除了外汇管制,并且开放了黄金市场,77年又建立了商品期货市场,78年放开国际港设立分行的条件,开放银行牌照,我就是在那时来到香港工作的。最近这两年,香港已经彻底实现资本进出自由,这也就意味着香港成了名副其实的自由港。”
林维桢一边听一边点着头,不得不承认,迈克尔对香港资本市场的发展脉搏把握得很准确。
“政策上的壁垒完全被清除,辅以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以及前面二十多年打下的工业贸易基础,可以说,现在的香港就是一台马力强劲的发动机,很轻松就能跑出二百英里的时速。但是,香港的地位问题是一把悬在香港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给香港的经济以致命一击。这也是最近几年香港经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