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放下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做事要做全,他也只是做给皇上看的,表面做出一副贤臣样子,和官员之间和睦相处,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皇上都会看在眼里的。不过皇上也并非傻子,傅辰保举胡岩同上位,他自然知道胡岩同就是他的人,想必这个位置他也做不久的,杨大人一死,这个位子就等于点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谁坐谁就不好过。”

女子抬起头来,沉声说道:“这个人还是需要盯着的,不能麻痹大意,你放心吧,我来盯着他就可以了。”

无痕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刚一说完,突然笑了起来,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擦在女子的脸上。女子的脸孔白皙如玉,肌肤晶莹滑~嫩,略略带着外面的寒气,无痕指腹温暖,女子一愣,脸孔不自禁的竟有几分潮红,不自在的推开了他的手,皱起眉来:“你干什么?”

“那,”无痕伸出手来,指腹之上,沾着一粒亮晶晶的白米,笑着说道:“雪言,你真是在外面饿坏了,看来我要好好的补偿补偿你。”

女子刚想说话,突然瞥见无痕的脸,只见那张脸白皙如玉,清朗俊逸,然而他的左脸,却生生的留下了一道疤痕。

女子的眼神顿时变的寒冷了起来,缓缓的拔了口饭,然后抬起头来沉声说道:“这一次我们要全力以赴了,白羽军不在浔京,万事都要小心。”

空气里突然有些静,无痕看着雪言的侧脸,伸出手来,轻轻的拍在她的肩膀上:“雪言,别想那么多。”

“无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

雪言的声音突然有些闷,她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我们都跟他战斗这么久了,绝不会怕他的。”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窗棱洒在两人身上,空气里,似乎嗅到了春天的味道。

时光荏苒,两人昔日不成熟的了年轻人,早已具备了成熟的战斗耐心,外面阳光明亮,世事变迁,然而有些东西,却如同陈年老酒,越发香醇。

“雪言,你再等等,用不了多久,等白羽军从北漠回来,我们有了可以和傅辰对抗的兵力,那时候就可以跟他战斗了,战斗一完,我就带你走,带你到处游玩,去草原,去云畔之巅。”

雪言抬起头来,虽然年纪不大,一张小脸已经具备了美人的模样,眉眼弯弯,却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多了几分英武的锐气和智慧的光芒。

她垂下头,将额头抵在无痕的胸膛上,轻轻的点了点,低声说道:“好。”

无痕伸出手臂,环住女孩子的肩膀,轻抚着她的背。

“到那个时候,应该是盛夏,牧草青青,我带你去去草原赛马,或者云畔之地看风景。”

“嗯,”雪言声音有些闷:“我们一定会去的。”

时间缓缓而过,无痕的肩膀有些发酸,雪言却久久也没有说话。男人垂下头去,只见女子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处剪影,阳光之下,更显美丽。

“雪言?”

无痕轻声的叫,见雪言没有反应,不由得低声一笑,她竟然这样就睡着了。

站起身来,拦臂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以雪言的警觉,竟没有丝毫的挣扎,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安全的地方,安静的静静睡着。

刚一走出书房,离陌就迎了上来,无痕剑眉一竖,离陌和几名下人顿时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看着无痕抱着穿着军装的女子,缓缓走向卧房。

一会儿,柳将军走出了房门,离陌连忙走上前去。

太阳慢慢落下山去,黑夜,就要来临。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房间里的蜡烛一直燃着,空气里很干,雪言喉咙干涩,摸索着爬起来找水喝。

桌上的小暖笼里照例温着一壶羊奶,是草原上饲养的寒羊所产,极为珍贵。雪言倒出一小盅来喝了一口,顿时满口留香,从上到下暖和了起来。

屋子里很黑,今晚的月亮很大,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照的院里一片白亮,推开窗子,皎洁的月光射了进来。她坐在椅子上,支着手肘,趴着窗檐上,长长的吐了口气。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这样打量着这个院子了,时间极速而过,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到底眼前的这一切是一场梦境,还是前世的记忆只是一场虚幻,转眼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一年了。

短短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的思想、信念、憧憬、和奋斗努力的目标理想。

院子里有两棵树桩,立在那里应该已经有很年了,年龄大概和无痕一般大吧。即便是这样的黑夜,借着白亮的月光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木桩上深深浅浅的刀痕。

那是无痕从小练武的痕迹,雪言想想就能知道,他习武的时刻有多认真,那个时候的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浔国的大将了,白天忙着练兵,钻研兵法,每个深夜,就拿着剑在树桩低下练着,那树桩上深深浅浅的刀痕,就是作为陪练所得到的回报。每有一两个下人经过的时候都会被吓得面色发青,然后在别人离去时长吁一口凉气。

偏厢的西暖房里,总是准备着两套被褥,雪言刚来的时候,将军府虽然大,可无痕总是时不时的要跑到她房间来睡,时间一久,竟然再也没有搬出去了。虽然现在换了房,可那个房子里,满满的都是他俩的回忆。

书房书架上的古董花瓶里,总是会装满了各种伤药,随时以备不时之需。虽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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