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回荡在水波之间,阳光从头顶照入幽深的水下,却是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到。

冰冷的水已经将他的四肢冻得麻木,身体已经开始不停使唤,长时间的浮游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他必须要上岸呼吸新鲜空气,否则他也会随之沉下去的。

可是,他是那么的不舍,在朦胧的幽水之中,他再次翻找了一遍,仍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噗的一声,他猛然浮出水面,整颗头露了出来,双手捧着脸将脸上的血水擦去,身上的白袍全被血水染红了,白衣变红衣。

离陌看到他没事,立刻大喜叫了一声:“将军!”

伸出剑鞘,将他拉了上来。

脚刚落到甲板上,一件白裘大衣便披在了身上,男子呆呆地看着一片血红的江面,冰冷的水顺着他额前的墨发滴在脸上,他只是很安静的看着血红的江面,静得让人感到可怕,全然忘了身体的寒冷。

不久前,这里充满了厮杀声,兵刃砍劈声,浓烈的杀戮和血腥气息铺天盖天的袭向他们,而此时全部消失,让现在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连她也消失了。

“将军,外面天冷,你浑身湿透,还是回去吧”,离陌关心的说道。

年轻的将军双目冷冽,沉沉的说道:“找,让人给我找。”

他的声音里带着寒气,冷到了骨子里:“一定要找到她,即便把海水抽干了也要把她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后面的人开始动起来,站在船上各个不同的地方,望向血红的江面,波澜不惊的江面,上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冰气,如同睡着了一般平静。

死侍们都拿着刀鞘伸入水中,有些找来长杆探进水里,长长的杆子摸不到低,不停的在幽深的江水里摸来摸去,仿佛在探测水深一般。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没有……”

一声声令他失望的话不停的传来,他呆愣在那儿,如一个雕砌的石像一般伫立写,直到离陌走到他身边,才打破了他的孤寂,低声的说:“大人,周边都找过了,都没看到。”

男人抬起眼眸,看着静若处子的血水,冷冷的说:“下去找。”

话一出,就如同圣旨,死侍们不畏严寒,眉头都不皱一下,噗通一声全部跳去冰冷的水中,潜入水下,看着这幽谧且蒙蒙的深水,一望无尽,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寒风依旧,如冰刀在他脸上割裂,肩上被撕裂伤口的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天地肃索,仿佛是为了哀悼落水之人,天上残阳如血,无不渲染一种悲伤和肃穆的气氛。

死侍们全都破水而出,目光皆朝向柳无痕这边,“将军,水下什么都没有。”

“我也没看到。”

“船下也没有。”

“……”

如同报数一般说给他听,面色俊冷,仿佛已经心死的感觉,眸色灰暗,沉寂了许久。

死侍们看到他这个样子,全都泡在冰水,不敢动一下身。

不远处驶来一艘船,船尾上翘,如一条巨龙猛腾时扬起的龙尾,铁黎木所造,气势宏伟的大船上建造了一栋金色琉璃的房子,发出刺目之辉,好不华丽。

房顶上的三只大帆被残阳染红了,像一面面巨大的红绸在高高飘扬,引航开路。

能够坐这种繁丽复美的船的人也只有黄宗贵族了,一般人家肯定坐不了这样的船。

所有人都将眼光投递到金色大船上,巨船渐渐驶近,停泊在面前,船身比他们所站的船略高一些,以至于船上的人看起来有些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站在船头高贵的主子白眼看着一身血色的柳无痕,冷冷笑道:“这不是柳将军吗?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柳无痕面色沉冷,斜眼瞟了傅辰一眼,无视他的话,站在原地黙声不动。

此时此刻,在傅辰的眼里,他就如同一只战败的公鸡,一点气势也没有,这一来,傅辰的气焰更加嚣张了,阴冷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还带了几丝邪气。

“柳将军跟本王解释一下,你这次出行是去了哪啊?”傅辰兴师问罪的口气如同审视犯人。

柳无痕眼一立,阴冷的眼神发出寒冷的光,瞥了傅辰一眼,转身淡淡的对离陌说:“开船!”

说罢,便走上离陌他们驶来的船。

“站住!”慵懒的声音却极有声势,金船上一把把锐利的弩箭,正死死的对准他们,仿佛一张巨大的渔网在他们网住。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把锋利的长刀拔出鞘,挡在柳无痕前面,刀锋锃亮,倒映出他清冷如铁的眼神。

柳无痕推开挡在身前的衷心死侍,表情如冰,眸色如深水,淡定的看着阴冷邪笑的傅辰,沉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傅辰嘴角一抽,冷哼一声:“你未得圣谕,私自前往敌国殇都,蒙蔽圣上,我现在可以直接把你处死!”

柳无痕目光森寒的看着他,低沉的声音说:“先前我奉命出征浔国边境,任命攻打周边临国,早已享有出城的特许,何来蒙蔽圣上,私自出国的缪言。”

傅辰眼一愣,没想到这一猛攻战略,常年打仗的勇猛匹夫嘴皮子竟然也那么厉害。

“莫不说我们将军有特权,就算没有,堂堂一个战功卓越的大将军,也只有当今圣上能治将军的罪,还轮不到你来定罪,”离陌冷哼一声,眼中闪出一抹冷漠且不屑的光芒。

“你放肆,竟然敢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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