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开着撞的变形轿车驶向特高课,李士群坐在旁边心有余悸。
叶季青更是哆嗦成一团,脸色铁青,两眼上翻,似随时会昏厥状。
到特高课门前,李士群半天才把脚伸出车外。
甄稳下车搀扶住李士群,叶季青心中害怕,想要跟随进去,被李士群止住。
中川一见李士群浑身湿透,吃了一惊。
“李士群,你跳到江里游泳去了?”
李士群缓了缓气:“中川课长,我不是游泳,这是和刺客交手时流出的汗水。”
“哦?谁这么大胆?”
“也许是……”
中川立刻表情紧张起来:“莫孤独?”
“不,都是一些陌生人。若是莫孤独在,我哪里还有机会回来。”
中川听说不是莫孤独,立马来了精神。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轰隆作响,咆哮道:“什么人如此胆大,来人,马上封锁所有道路,抓到都活埋了。”
李士群长出一口气道:“我或许能猜到是谁干的?”
“谁?谁?p抓出来深深的埋了。让他永无出来之日。”
中川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面目狰狞。
“再踏上我的一双脚,让那里寸草不生。”
说完,背手喘着粗气,腾腾在屋里不停转圈。
李士群道:“据我推算,一定是丁默邨背后指使。”
“是他?”
“就是他,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希望我死。除掉我,他就可以全被掌控75号。”
中川鼓起眼珠,滴溜乱转。
李士群一面之词,中川还是不太相信,因为两人彼此互相怀疑,都说过对方私自和军统来往。
而他的生日计划,就是要让卧底露出马脚。
“好,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说法。”
李士群伤口一阵疼痛,表面上却绝不显露出来。
“中川课长有数最好,明天就是您生日,听说75号已经送来了礼物。我代表个人,明日派人给中川课长送一副古画。”
中川停下脚步:“谁画的?”
“江南才子唐伯虎所画,这我收藏多年的真品,秋月仰星图。”
中川点点头:“让你费心了,替我保存这么多年。我现在回赠你一副日本国画,观海图。”
李士群惊喜,但不知道是哪个日本画家画的。
他目视甄稳,看他是否知道。
甄稳也未听说过,摇摇头。
“中川课长,”李士群谦卑问道,“不知这观海图是哪位名家画的?”
中川哈哈笑道:“这人乃是画界的妙手,他的画拿出去就是疯抢,即使钱再多,也未必能够买到。”
李士群更加惊喜,暗思,若是果真如此,那两幅画的价值旗鼓相当。自己也不算亏。
中川道:“来人,把我的宝贝拿来。”
趁这机会,李士群对甄稳赞道:“你我见识太短,竟然连如此名家都不知晓,看来还是见识不足啊。”
甄稳点点头:“主任说的是,我对画虽然没有研究。但名家之画,摆在那里,一眼看上去就与众不同。”
李士群道:“是啊,唐伯虎之画虽然惊煞大江南北,但日本这幅观海图,中川课长如此喜爱,那定是惊绝天下。”
有人进来把笔墨纸砚摆在桌上,李士群惊异的看看甄稳。
甄稳摇摇头,看这架势中川是要现场作画。
果然,待磨好墨,中川哈哈大笑,抓起笔刷刷画了起来。
甄稳在旁细看,说中川画的是人却又不像,说是大树倒有七分相似。
李士群看的也是云山雾罩,唯有中川画的聚精会神。
中川画罢,放下笔直起腰。
李士群诧异,若勉强说那棵树是个人,既然是观海,哪里有海?
就这般画还号称妙手,还疯抢?这白给也没人要啊?
李士群心中虽然鄙视,嘴上却赞道:“中川课长画的真乃深得作画的精髓。远看像树又像风,近看男女不分明。每个人的眼里,都有自己想象的那个人。”
中川笑的更加开心:“李士群,这幅画送你,一定要好好珍藏。我是不轻易作画的。”
“是,甄稳,把画卷起来,明天裱上放我办公室里。”
“是,主任。”
中川道:“慢,观海图,观海图,没有海叫什么观海图。待我画海。”
李士群吃惊的张大嘴看着中川,只见中川端起墨汁一口喝在嘴里,随即似喷雾一般,喷在画纸上。
中川呲着黑牙:“哈哈,这就是大海。”
李士群回过味来,忙赞道:“好好,果然有气势。甄稳,是不是。”
“主任,中川课长画的这幅画别具一格,自成一派。挂在办公室里,看上去浩浩荡荡,气势突兀天地之间,实在是值得收藏。”
中川开心大笑:“明天是我的生日,今天实在开心。笑一笑十年少,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李士群有些受不了这般刺激,道:“中川课长,您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甄稳卷好画,两人告辞离开。
中川站在窗前,看着李士群缓慢钻进车内,不由得撇撇嘴。
李士群回到车上,把画交个叶季青。
叶季青道:“这是什么?”
李士群道:“名画,观海图。”
叶季青展开道:“这明明是大树,下面的沙漠,哪里有大海?”
李士群斥道:“女人家懂什么?那不是沙漠,那是大海。那也不是大树,是个女孩。女孩看海……唉。”
叶季青道:“就是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