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说得一愣一愣,仔细想想,那个叫楚云的似乎从来没有以东家的身份出现?
还没说什么,就听楚容继续说道:“我朝有律令,女子不得置下私产,我姐姐一个弱女子,如何拥有那家铺子?”
少年面容瞬间通红,怎么就忘了这条律法?
“经常上街的人也许注意到了,我姐姐已经好几天没上铺子,因为她染了风寒,不好接触入口之物,这点诸位大可询问城里钱神医,是他亲自诊的脉!”楚容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小手环胸,道:“诸位欺人太甚,上门就打人,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久之后,定然有官府之人上门,敢做就要承担后果!谁也逃不掉!”
法不责众?可以,她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几乎话音落下,下一刻,几道人影破门而入,手执叫老百姓心惊肉跳的大刀,好似眨眼之间将众人围了起来。
“聚众闹事?都给我抓起来,送入衙门!”为首的捕头冷冰冰的视线一扫,而后一挥手,叫随行的捕快将所有人捆了起来,包括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楚楚。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犯事,你们不能抓我!老头子!儿子!杀人了!救命啊!”刘氏从来没这么近距离面对捕快,两条腿一软,所有的凶悍变成了畏惧,竟是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然而,几个捕快奉命办事,什么男女有别,什么长幼尊卑,那都是虚言。
没有半点迟疑,麻利的将之捆了起来,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放:“再乱动可别我等刀棍伺候。”
刘氏尖叫戛然而止,瞳孔放大,直勾勾盯着眼前那没有出鞘的大刀,身躯不停的颤抖着。
围观者也被抓了起来,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无辜,有人报案聚众闹事,那就先抓了人再说!
“这位姑娘,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若非楚容身上散发的气势,捕快大哥绝对像抓旁人一样,按倒了上绳子,但楚容一脸镇定,面不改色,倒是叫捕快们迟疑了。
楚容点头:“自然,我会跟大哥走上一遭,但是大哥,我姐姐被打成了重伤,需要大夫,肯请大哥先叫她看了伤,若是需要,再传唤她上堂可行?”
“这个…”捕快犹豫不决,扭头去看他们的领头。
一人大刀阔斧走来,上下打量了楚容一番,似乎要用他戾气的眼眸看穿了楚容,片刻后道:“那是自然,既然打成了‘重伤’,我等也不会不顾人命死活,我会留下一个人,随时传唤。”
楚容眸光微微一闪,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位县令大人似乎交代了什么。
大群人乌压压一片被捆绑了去,香山村不少置身事外的人家走了出来,又惊奇,又畏惧的看着,甚至跟了一路。
楚老爷子和村长姗姗来迟,看到的却是捕快抓人绝尘而去的一幕。
村长额头突突直跳,颤抖着指尖点着楚老爷子:“我说你怎么好端端上家里去喝茶,原来,原来…”
原来什么?原来是为了给那几个不安分的人拖延时间,好叫事情闹大!
二房被楚家三房孤立之事,作为村长自然看得清楚,这会看到二房的楚长河被抓走,同时还有狼狈不堪的楚长江、刘氏,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是拖住了他的脚步,好叫这几个人没有顾忌的打击二房。
可惜结果似乎不尽人意?反而将香山村送出去当了笑柄!
楚老爷子一脸懵逼,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官府会出现,他心里有数,但,不是只抓二房那杀人凶手么?怎么连大儿子和老妻都带走了?
后知后觉,楚老爷子终于发觉不对劲,顾不得村长在不在,慌慌张张往家里跑去,村长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一村之长,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得带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才行。
“到底怎么回事?”楚老爷子杀进家门,看到狼籍的院子心惊肉跳,大声喊道:“出来个人给我说明白…咳咳、咳…”
太过用力,肺腑一阵疼痛,不由得弯了腰大声咳嗽,老脸瞬间涨红。
屋子里,陈氏抓住了想要推门出去的楚长湖,道:“别去!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自己蹚这趟浑水,没得把自己陷进去。”
楚长湖捏紧了拳头:“爹在叫人,我出去看看。”
“爹爹,能不能不去,能不能陪着花儿?”小花儿抓着楚长湖的裤腿,小声的说道。
娘不想要爹爹出去,娘那么疼她,那么她就帮娘留下爹爹。
楚长湖低头凝视小花儿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终究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道:“好,爹爹救下来陪花儿玩。”
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四房,方佳怡往头上搭了块湿布,横躺床榻之上,道:“细烟,就说我被吓病了。”
细烟点头,作模作样的端了个水盆,面带焦急的伺候着‘吓病’的方佳怡。
于是,楚老爷子差点把肺腑咳出来,家里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气得老人家差点撅过去,边咳嗽,边大声咒骂了一通,半晌,带了一身火气匆匆而去。
却说县衙,这么多人被抓上公堂,知道的不知道的人都围堵在县衙门口,好些年人迹罕至的县衙大门,竟是人满为患。
师爷不得不叫两个小捕快维持秩序。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抓了这么多人?”那些不知道发生何事的人一脸茫然,忍不住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