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道:“此事当时在场人都知道,夫人若是不仔细想明白了回话…扰乱视听、影响了大人判断,可是一大罪过!”
女人脖子一缩,隐隐带着心虚。
的确,吃了糕点,儿子疼得满地打滚,却没有当即死亡,但她有心揪着整个铺子不放手,这才忽略了儿子,叫他生生疼痛而死。
心里想着,儿子死了也好,这样会有更多的人站在她这边,进而得到更多的赔偿,就是大人出手,死了人的一方是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梗着脖子道:“我、我没有胡说…”
“来人,杖责五下,再不说实话,本官打到你愿意开口说实话。”一根圈了大红色朱砂的令箭被扔了出来,县令大人冷着脸凝视台下女人,眼中警告明显。
一旁的师爷奋笔疾书,将堂上众人所言全部记录在案,一个字也没有放了过去。
女人面色一白,颤抖着身躯:“是、是…我儿,我儿的确哭着喊着疼痛难忍…”
这就够了,女人枉为人母,不想着先救儿子,反而想着得到糕点铺子的补偿!
一些人面露愧色,觉得帮了个冷心冷肺的畜生,胆寒不已,然,有人觉得理所当然,儿子中毒了,眼看就要死了,请了大夫有什么用?没得对方因为他们的离开,赖账说与他们无关,是孩子吃了别的东西。
到底死了人,大多人更愿意选择相信孩子的母亲。
楚容再道:“那么我后面的话,夫人可都回答了吧。”
女人脸色难看,小心翼翼看了高位上面无表情的县令大人,被轻轻扫了一眼,整个人绷紧,迅速躲开了视线,如实道:“铺子有坐堂大夫,想要上前诊脉,但是…那大夫是铺子的人,拿铺子的月例,自然会替铺子说话,说不定会叫我儿子更加痛苦的死去…”
楚容耸了耸肩膀,糕点铺子有坐堂大夫这是她的建议,这位大夫并不需要日日坐堂,而是隔三四天去一次,恰好就碰上了这等糟心之事。
女人擦了擦汗水,硬着头皮道:“当时,开口说下毒之人是楚云者,就是她!”
女人指着一只低眉顺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楚楚,带了几分讥诮:“她口口声声说愿意替家中姐妹偿命,临到头却改了口,叫楚云担了骂名,被关上几日,她家二哥会想办法将她弄出来!”
众人视线落在楚楚身上,锋芒在背,想要忽视都困难,忙道:“我这话并非虚言,作为一家长姐,家中妹妹犯了错,我也有责任,推脱不掉,我的确愿意为了二妹偿命。”
“哼,不过是说着好听,临到头,还不是怕死了推脱,并且拼了命想要叫楚云抵命,是何居心?血脉相连啊,你心思竟是这般恶毒!”女人尖锐着嗓子,抓着不放。
惊堂木落下,震得在场众人虎躯一震,女人怂了,连忙道:“这女人委实虚伪,真的有顶罪的意思,又怎么会出卖她二妹,还说什么大义灭亲,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楚楚,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到县衙会腿软,看到县令大人会心虚,楚容泰然自若道:“当时家姐正在家中,每天清晨之际,家姐有采割青嫩青嫩的习惯,剁碎了掺拌着喂养家畜,村子里很多人都可以为家姐作证…清晨之际,家姐于家中,自然不能身处城中,更不用说所做糕点害死了人。”
口气冷冽,楚容冷笑道:“夫人为何不报案上门捉拿,而是登我楚家门,什么都没说明白就动手打人?家姐现在重伤卧床不起!”
女人愣住了,当时就想着将事情闹大,这样这家人就不能善了,还得赔给她大将的银子!
打了人,打了人,怎么就重伤卧床不起?
“你胡说八道!我不过是打了她两巴掌,抓了她几把头发,怎么就重伤卧床不起?胡说八道!”女人张牙舞爪起来,恨不得上前抓花了楚容的脸,纵然觉得那楚云死不足惜,但也知道,杀人偿命,打人打成重伤也需要赔偿银子的。
“肃静。”县令大人只是吐出两个字,分立两段的捕快便十分有眼色的上前,杀威棒一横,女人憋红了脸庞脖子也不敢喘一口气。
众多杀威棒齐齐敲击地面,整齐有序,惊心动魄,紧接着便是浑厚而冗长的‘威武’之声。
女人面色退去了红色,惨白如鬼,缩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着,大气不敢出。
众多人齐齐跪了下来,什么话也不敢说。
楚容从善如流的肃然起敬,敛下眉目,遮挡眼底深处的笑意,早知道古代公堂之上的杀威棒意在杀威震慑,打击脆弱的心理,叫人不敢胡言乱语。
亲眼所见,只觉得名不虚传,这威慑力简直神了。
县令大人抬手一按,两旁捕快止住了声音,只听他道:“此时本官心中有了几分了解,然,尸体需要仵作勘验死因,楚家…楚云是么?本官也会叫人查询她的去向,弄明白糕点出自谁人之手,此案押后,师爷拟了状子呈上来。此前,诸位聚众于香山村闹事,甚至打伤了人,本官在此判决,所有参与者,领了三仗,分摊了汤药费用,诸位,可有异议?”
几个当成背景图的代表者眼眶瞬间红了,谁知道看一场热闹会将自己搭了进去?银子,人家都说了打成重伤,并且有人掏银子,谁知道这俩人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然,县令大人亲口判决,众人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