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点头,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爷爷并不过分。
只是…
“奶也痛快同意?不能吧?以我对这老太太的认识,定然要抓爹一脸。”楚容开了几分兴趣。
孟氏唏嘘:“可不是,你爹差点被抓一脸,你奶奶这个人啊,目光短浅,能看到的只有手中那点好处,最难缠,其实也最好收买。”
她没看清楚小儿子给老太太说什么,但她印象深刻,小儿子说了什么,那张牙舞爪的老太太立刻安静了,不再反对,甚至偶尔会帮腔一句。
被忽略一旁的严卿轻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这才严肃认真而又慎重道:“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孟氏似乎才反应过来冷落了他,而后才是他口中的自称,一时间竟是呆愣住。
楚开翰父子三人缓缓抬头,看向严卿,等待他后续的话。
老脸一红,觑了楚容一眼,严卿绷着脸道:“我想带走云儿,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亲了。”
此话落下,立刻感觉到头顶几道视线变得危险起来。
……
“爹娘,你们为什么同意他们分出去?只要我们还是一家人,这二房就不会太过分,这么多年,他们不也不敢将底细全部拿出来?现在扒光了底细,知道二房有的是银子,凭借亲兄弟这份感情,就不信占不到好处!孟氏娘家侄子可以,我们楚家三房人同样可以!只是爹娘为什么要放走这么大一只金猪?”
楚长江很是不理解,得到三弟传信说二房被分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住了,他爹明知道二房不能放走,为什么要写分家文书?
狠狠的瞪了楚长湖一眼,这个也是个蠢的,木纳呆滞,爹娘老了糊涂了,你不知道阻止么?
楚长湖低下头不去接触他的脸色,阻止,怎么阻止?那十三岁孩子提出来的诱惑他都无法抗拒,爹娘更不愿意放过了。
尤其是给甜枣之前还打了几板子,叫老爷子老太太心生畏缩又惦记诱惑。
然后楚开霖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始终是留着相同血脉的一家人,爷奶,分出去,并不代表我们不是一家人。”
一边是这份承诺,另一边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老爷子老太太才点头同意的。
楚老爷子不悦道:“我怎么做不用你教,你只要知道,大郎以后可以继续念书,身上秀才功名也可以回来便可。”
楚长江呼吸一滞:“爹说的是真的,大郎还是秀才?”
因为儿子这秀才,村子里好多人巴结他,给他送这送那,将他捧得高高的,忘乎所以,这才几天,就从云端掉下来。
但是那飘飘欲仙的滋味叫人无法忘记,因此,他做梦都想儿子还是个秀才,他还是秀才的爹。
楚老爷子点头:“若非为了大郎,我又何必低下头?正如你所说,这时候二房不缺银子,跟着他们少不了好处,我不会叫他们顺利分家。”
摸了摸缝在衣服里的布兜,微鼓的触感叫他心情愉悦。
银子,二房的确不缺,随便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楚老爷子根本无法抗拒。
这下子楚长江没话说了,儿子功名恢复,他无法拒绝,二房家财万贯,他同样无法拒绝,只是事已成定局,再无法改变。
楚长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楚长海全程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二房送给他一本册子,这册子可不得了,有他指使赵氏父女参与毒杀一事的证据,也有他侵吞方家财务、远送丈母娘方夫人离开的证据,包括方夫人此时的具体位置,还有他同知府大人来往信件…
这么多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楚长海再不敢开口反对,反而还要添一把火,叫二房彻底脱离,否则,等他的不只是功名革除,更可能是牢狱之灾。
楚家几房人心思各异,楚家二房此时也是心思各异。
严卿久久等不到回答,不由得抬起头看去,却叫几个人冷冷的瞪着他,好似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也感动于家人对小百合的宠爱。
正想说什么,楚云推门而入,放下手中的盘子,直接跪在严卿身边,小手抓着严卿的大手,道:“爹娘,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孝,请允许我跟啊卿的亲事,我们即日成亲。”
严卿感觉心口格外的滚烫,这个傻姑娘,口中的话轻飘飘,换成在别家,绝对是不知廉耻,她这是豁出去了。
紧了紧手中的小手,严卿慎重道:“我严卿以性命为誓,此生不负云儿,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不得安眠魂飞魄散不得善终!”
本就安静的屋子这下子更安静了。
楚云呆呆的看着严卿,睫毛上挂着泪珠子,楚容嘴角含笑看着严卿,沉默不语,楚长河夫妻呆愣愣看着他,一脸回不过去。
楚开翰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决定保持沉默不说话。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严卿不是死人,只觉得额头上满是汗水,小声嘀咕道:“我都发毒誓了,这样的好女婿哪里找,岳父岳母还不快快同意?”
孟氏扑哧一声笑了,被楚长河瞪了一眼,才掩着笑意道:“起来说话,跪在地上坏了膝盖怎么办?”
严卿连忙将楚云拉起来,小心翼翼拍去她膝盖上不曾存在的泥土,轻声道:“谢谢,小百合。”
楚云轻轻摇头,眼眸深处是浓浓的愧疚,手掌一阵冰凉,这是她做得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