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黎轻轻颔首:“于你此物,容容可是高兴?”
楚容重重点头,眉宇间带出几分兴奋:“高兴得不得了,谢谢啊黎!”
段白黎道:“此物是楼家手中取来的,其中良田为多,若是可以,容容最好保持耕种稻谷粮食,而不是花卉草木。”
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土质肥沃的土地用来种花未免太过浪费。
楚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良田与旱地我尚且分得清楚。”
她种花,不代表失去了理智,将好好的田地都用来种花,那些精心打理养护的肥田,她从来不会动它们,而是请了人专门耕种,唯有旱地才会用来种植果树什么的。
段白黎不再多说,他相信容容自有分寸,此话不过是随意一说。
第二天,天气更加酷热,猛烈阳光当头晒,走出去口干舌燥,带回来一身汗水。
钱老大口灌了冰凉凉的绿豆汤,抹去脸上汗水,叹息道:“这香山村的夏日一如既往的酷热难忍啊!”不过这种炎热对公子身体有好处。
尚华凑过来,道:“钱老,你从山下回来,可有看到酸梅?我们买点煮成汤,味道很是不错呢。”
钱老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脚程快,喜欢就跑下去弄点上来便是。”
尚华娃娃脸露出讨喜的笑容,若非为了公子身边离不开人,他早就跑下去了,这下钱老回来,也打过招呼,自然而然冲下山去。
钱老无奈摇头:“真是孩子气。”
扭头走进内室,他家公子气定神闲执笔作画,干净光洁的脸上没有一点汗水,旁边容容姑娘拿着小扇子拼命的煽动,汗水打湿了头发黏在脸上,一副快要热死了的模样。
钱老笑道:“公子,容容姑娘,温泉处我重新投放了药材,这会药香浓郁,是否抓紧时间,拔除最后一点寒气?”
段白黎不语,只是看向楚容。
天气太过炎热,身上里三层外三层不能脱,家里一个病人不能摆冰盆,叫人由内而外的难忍,楚容隐隐烦躁,有气无力道:“再等等。”
后日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但这话她不能说,如同手中诡谲的针法一样,来自预感,说不明白,不如不说。
钱老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容容姑娘太过不上心了,然而公子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会冲撞了容容姑娘。
似乎看出钱老的不悦,楚容更加烦躁了,道:“钱老不必觉得我没有用心,治病看伤救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动手。”
钱老面上接受了,心里却不以为意,天时地利你个鬼,不想动手直接说,寻找诸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作甚!?
“太热?不妨弄点降温之物。”段白黎搁了笔走近楚容,冰凉的手为她擦去汗水,感觉手下的脸微烫,不由得牵着她来到外室。
修长双手伶俐烧水烫茶杯,取了茶叶冲泡,点点花香喷涌而出,钻入口鼻之中,燥热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
不知道段白黎从哪里找来冰盆,就这么将整壶茶放上去降温,一连串举动行云流水,看得楚容瞠目结舌。
钱老人老手脚却麻利得很,两碟清凉爽口的糕点摆上来,还有微凉的水果。
默默竖起大拇指,楚容道:“啊黎真是会享受。”
段白黎摇头:“容容喜欢便可。”
口腹之欲他从来看得很淡,不过是生活习惯如此,尚在京城时,炎热酷夏都是吃着冰凉果子、喝着降热茶水过来的,自然也就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习惯成自然。
切小块的西瓜吃入腹,楚容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不免开口道:“后日拔除最后一次寒气。”
更多的却是没有解释。
不过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叫段白黎侧目了,日夜相处,自然不会错过容容的每一刻,可他并没有看到容容看天象、摆卦论,说明什么?说明容容所知并非来自外在,而是她自己的眼睛。
眸光微闪,段白黎敛下眉目。
钱老却以为是公子告知她后日是好时候,拔除寒气最好的时候,心里好似放下了一块巨石一样,笑容满面道:“那就后日,此前是老朽过分了,还请容容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楚容摆摆手,抱着大碗西瓜吃得不亦乐乎。
山下,楚蝶还是找到楚香,犹豫道:“你想怎么帮我?我不想伤害云姐姐,我只想离开这个家…嫁人。”
到底是女子,说这种事羞人得很,一句话说完,整个人都涨成红色,眼神闪躲,不停的看四周有没有人。
楚香阴测测一笑,凑近她:“嫁人?三姐姐好生没志气,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给你一个完美的夫婿。”
楚蝶面色羞红,却是问道:“你想怎么做?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楚香笑笑不语,楚蝶得不到回答,在楚香那阴森的笑容下扛不住落荒而逃。
深思良久,楚蝶自嘲一笑,楚香才十一岁,和五丫同年,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帮她?也是她狗急了跳墙才会选择相信楚香!
随即又开始苦恼了,这个家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可是除了嫁人这条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但是嫁人,无人上门提亲,家里人也不曾提起过,她一个女儿家怎么说得出口?
烦躁得不行,楚蝶咬咬牙,终究是第三次走进楚家二房。
不过这一次她找的是孟氏。
“三丫头,不是我帮你,是没有这个道理,你爹娘,你爷奶才能名正言顺的打理你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