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道:“是,我听从父皇的话找个时间登门找茬,她却笑容满面的与我交谈,纵然我言语之间多有冒犯,她也只是绷着小脸而已。父皇,你不曾跟我说过她是个女子,我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承德帝愣了下,而后朗声笑出来:“当真?身为女子,竟然将一个少年表现得淋漓尽致,也算是一大奇谈了。”
太子殿下来了兴致,一句不落的将与楚容的交谈情况,完全告知承德帝,承德帝听得认真,偶尔发出笑声。
原本还有些隔阂的父子二人,竟在一个外人的话题之下,渐渐靠近。
在太子离开皇宫之前,承德帝叮嘱他道:“断去一条手臂,并不意味着截断前路,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儿子儿女一大群人。”
太子怔了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承德帝的意思:感觉一条手臂从此与皇位无缘,但是你的儿子四肢健全。
也就是说,皇位不一定传给儿子,也可能传给孙子。
只要你足够优秀!
他当不上皇帝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儿子可以,他从小接受储君到教育,好几个恩师轮流教授他为君之道,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毕生所学教出一个皇帝儿子来!
如此,便不需要看底下人的脸色!
“父皇…”想通了一切,太子殿下哽咽了,依靠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儿子。
承德帝却没有给他太多宣泄情绪的时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道:“父皇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儿臣告退。”
本殿下离开之后,并没有听到承德帝传来的叹息声,皇子就有好几个,若是加上皇孙…此番皇位争夺可谓是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这一天皇宫之中的宫人清楚的看到,那个完全堕落的太子殿下再一次春风满面,脊背挺拔,尊贵雍容之气蔓延,那个泰然自若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然而,宫人们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发生了何事,让他改变如此巨大。
皇宫发生的一切楚容自然不会知道,此时,楚容被段文华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原本稚嫩的容颜带了几分疲惫:“容儿…”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容儿!”楚容厉声打断。
段文华张了张口,认命道:“那么,楚容。”
楚容沉默,等待段文华开口。
段文华道:“这大街之上人多口杂,你当真要我在这里与你说话么?”
楚容依旧沉默,就在段文华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楚容开口道:“上车吧。”
段文华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掀了帘子,爬上马车。
楚容便看到一脸憔悴的段文华,有些惊讶的微微挑眉,段文华因为学院闹事一事被惩罚面壁思过,如今三天一过,自然被放出来。
只不过按照将军府的能力,关照段文华轻而易举,却没想到,段文华宛若枯萎的花,一下子憔悴得惊人。
默默的为他倒了一杯茶。
段文华嘴角含笑:“我就知道,容儿你最是心软,刀子嘴豆腐心。”
楚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刀子嘴豆腐心了,你接受惩罚面壁思过,还是我让小哥哥下手的,天真的孩子!
段文华吃吃笑了一阵,而后细细品尝茶水:“也只有容儿的茶,才喜欢带着花香。”
“随便找个茶楼。”楚容吩咐了一句,马夫应了一声,然后操纵马车,朝着最近的茶楼走话,然而楚容始终没有回应他一句也就住了口,目光盯着楚容看,眼眸带着不变的笑意。
将人很快到了茶楼。
楚容喝着茶,看着段文华,意思不言而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段文华无奈叹息:“还是这么果断直接…”
楚容不语,眉宇之间露出几分不耐,今天小哥哥说了会早些回来,说了会给她煮好吃的面条,没得因为一个不相干之人,扰了兴致,耽误时间。
段文华:“……”将嫌弃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张叫人讨厌的脸庞。
轻咳一声,道:“你怎么没死?”
只是五个字,成功叫楚容炸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当日的刺杀,你也掺和其中?”
段文华好整以暇的看着楚容炸毛,在她一脸隐忍的注视之下,道:“不是,我没有掺合其中,只不过知道下手之人都有哪些人罢了。”
楚容深吸一口气。
段文华笑道:“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说话了么?”
楚容瞪了他一眼,道:“你说。”
段文华轻笑,稚嫩的脸庞风华绽放,不似段白黎出尘脱俗,不似严卿俊美无双,而是属于自己的风采,如果说段白黎就是雪上的风,清冷中带着刺激皮肤的凌厉,严卿是艳阳下的风,灼热中带着令人窒息的狠,那么段文华就是初夏的夜风,清凉中不失温暖。
若不是之前那带着讽刺的话,楚容都要被这个笑容给迷惑了。
“我想知道,你为何对我赶尽杀绝。”段文华眼巴巴看着楚容,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委屈。
楚容理所当然道:“你动手杀我,还不容许我反手杀你?是何道理?”
段文华微微摇头:“你说过的,我可以迁怒于你,所以你不能反抗,只能承受着。”
楚容:“……”脑子没病?
“难道不对么?”段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