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天齐荣顺联盟铁甲兵兵临城下,马蹄声声如雷鸣轰隆,踏碎歧辖关的宁静,尘土飞扬,旌旗遮天蔽日,两国联军来势汹汹。
段白黎矗立城墙之上,上空眉目如刀刻,天蓝云白,下方黑压压人山人海,刀山剑林,红海翻卷。
卷着腥气的清风吹拂脸庞,段白黎捏紧手中数支小旗,眼眸中是翻滚厮杀的热潮。
倾尽歧辖关兵力也不过二十万,盟军这一次出手便是五十万,这是不打算僵持了么?自九朝王登位,大成九朝盟书盖印昭告天下,天齐荣顺便不再保留,疯狂攻杀,而这一次,比以往来得更加凶猛!
敌军持矛挎刀,扑向歧辖关疲惫不堪的士兵,这股势头如翻涌猛烈的浪潮,所向披靡,毁灭一切,以雷霆之势冲散歧辖关士兵,眨眼间便是鲜血模糊了视野!
跨马骑兵迅速冲刺,风驰电掣,横冲直撞,精气头远远比不得人家的歧辖关骑兵根本挡不住,频频后退,更有步兵躲闪不及死在马下!
马蹄将之踏成肉泥!
惨烈至极!
不忍直视!
“杀!杀了这帮子狗娘养的!”一声凄厉嘶吼被刀剑铿锵淹没,却是刺进无数歧辖关士兵的心中!
他们赤红着双眼,颤抖着握着几乎握不住的刀剑长矛,昂首挺胸的冲杀最近的敌人,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呸!你们这群孬种,活该死无葬身之地!”敌军嚣张大笑,盟军兵力充足,几个人对一个歧辖关士兵不费吹灰之力,狠狠嘲讽一番之后手起刀落,割下头颅,将之挂在背后,等待回去算军功!
而血未尽的尸体……
则残忍剁成肉泥,用双脚去踩踏,朗声而笑!
尸骨无存,血流成河。
盟军之中张望的天齐将领裴奕将军皱着眉,死死盯着城墙上神色淡定的段白黎,他的身边,一年轻小将嘲讽道:“传得神乎其神的天才军师也不过如此,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阴谋诡计也是徒劳,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盟军便可踏碎歧辖关!”
那时候,他定要亲手拧下那军师的脑袋,为死去的诸多将领报仇,供奉在江旬的排位之前!
“糊涂!”裴奕轻斥一声:“你那大哥何等英明之人物,却是葬送在这段白黎手中,你以为只是侥幸!?”
江旬,段白黎入关斩杀的第一个天齐将士,也是这年轻小将江旭同胞兄长。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本将军从不认为是侥幸,而是段白黎卑鄙无耻,背后下阴手!”江旭满脸怒气。
裴奕嗤笑一声:“此前局势于我等有利,你给老子安分点,若是因为你出了差错,老子饶不饶你已经不重要。”
江旭阴沉着脸不说话,双目淬了毒死死盯着段白黎。
就在这时候,歧辖关墙头之上段白黎突然举起旗子,城下散沙一样的士兵突然开了窍一样迅速集结,宛若一柄锋利的宝剑,刺入隐隐得意忘形的盟军之中!
“不好!”裴奕面色大变,连忙大步上前,举起令旗一下一下挥动。
身边的江旭皱着眉尤为不解,看着有些颤抖的裴奕,看着战场形态变化灵巧的歧辖关士兵,方知道段白黎造成的影响已经深入人心,畏惧入骨。
“段白黎此人熟读兵书,通晓战术,更是擅长阵法变幻之妙,若是碰上,定然要慎之又慎,谁也不知道此人后步是何。”依稀记得大哥多次对着段白黎赞叹又嫉妒,还有几分深藏的忌惮,年纪小、刚刚学会舞剑的江旭便知道段白黎此人。
到底年轻气盛、轻狂天下,怎么相信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如此神通广大?
厮杀更加惨烈,鲜血结成薄雾,在阳光穿射之下妖媚梦幻,原本嚣张的盟军收起蔑视之态,略显三分畏惧。
他们的对手、歧辖关的士兵,多次看到自己身边不久之前还谈笑风声的同袍死不瞑目的倒下,狠狠憋着一股仇恨,按照指令变换阵法,杀气狂飙,拿命相搏,秉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的心思,士气如虹。
锋利的宝剑刺穿了敌军的内腹,往日被打怕的阴影浮上心头,看着这群不要命的死对头狰狞着眉目砍断同伴的头颅,怯了,畏惧了,也…后退了!
烈日燃烧,仇恨喷涌,人狂马啸,好似瞬间的功夫,场面大反转,很多盟军被掀翻在地,刀剑加身,劈砍倒地,被马蹄踏,粉碎成肉泥。
战斗打得激烈,当盟军第一面战旗被燃烧的箭矢射穿,烧成灰烬,裴奕无力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曾经被打得狼狈逃窜无力还手,借着人多势众面前树立几分军心,而这一次,蹦碎得彻彻底底!
段白黎不死,盟军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
段白黎三个字就是天齐与荣顺的噩梦!
第一面战旗烧毁,宛若一颗投入池水中的石子,激荡涟漪阵阵,接二连三,盟军战旗倾倒,被鲜血染红,被歧辖关兵士踩过,乱象一圈圈扩散。
“这边是段白黎么?”江旭喃喃自语,前一刻胜负一眼便可以看出,下一刻,段白黎却能力挽狂澜,无声挑动兵士心中的仇恨,释放最恐怖的杀戮凶兽。
眯着眼睛,高处那段白黎也不过是二十出头,文文弱弱,听说还是个不能习武的:“凭借樊客那徒长脑袋的莽夫根本不足为惧,所依仗的便是段白黎的指挥,刀枪来往厮杀、战意浓烈如火,指挥手段至臻完美…若是没了段白黎…”
眸光微微一动,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