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卑鄙…”三胖手指虚虚点着楚容,一脸你是奸诈小人的表情。
楚容不以为意:“战场上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不是么?何况,这个时候拖住江旭最好的法子就是叫他昏迷。”
没错,当日那支箭上的确抹了毒,一种可以叫人陷入昏迷不醒的毒,并且不好治疗,就算对方军师本事高强,那也需要卧床休息很久。
“可不是?江旭自己没本事被人射伤了,怪谁?什么卑鄙?不过是手段高明几分罢了。”曾经在皇宫当太医,后来被楚容怂恿入军营的庸医——沈太医一脸理所当然,一张脸又黑又瘦,好似一层干巴巴的黑皮贴在骷髅上。
卑鄙无耻的话题先放下,楚容看到沈太医有了空闲,忙问道:“它们怎么样?”
沈太医诡异一笑,摸着自己干干的脸颊,道:“活着的只有四十一只,带回来的尸体三十二,重伤不治…十只,那九十三个主人回来八十八个。”
想他堂堂太医,在京城里多少人捧着供着的大人物,到了边城一年多的时间,竟然成了兽医。
摸着脸颊,沈太医笑得更加诡谲。
楚容沉默了,本就不多黑背,一下子损失那么多,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三胖拧着眉道:“能不能找找其他的狼狗补充回来?”
楚容道:“每一只军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它们懂得哨音的意思,知道各自主人打出的手势的含义,新来的军犬却需要从头开始,很容易跟不上节奏。”
按楚容的意思是,一批接着一批才好。
一旁的大虎白色纱布缠了整张脸,裸露在外的眼瞳紧紧盯着满身纱布的阿汪,眼底深处燃烧着浓浓的悲伤。
此时的他尚且不知道犬军如何勇猛,震惊天下,只知道一场厮杀过后,这可爱的小家伙负伤,往日活泼的性子被软绵无力取代,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尾巴都不摇动,看着真叫人纠结。
耳旁听着楚容等人的话,抿着唇,一只手轻轻抚摸阿汪的脑袋,心里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樊客疾步而来,粗狂的脸上满是笑意,张口就道:“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的勇士们这么厉害,一出手便是五百多人的敌军丧命,刚刚得到消息,对方伤亡人数还在加剧,江旭更是重伤昏迷,据探子传来的消息,盟军军医进出主帐忙碌不休,短时间不会苏醒过来。”
如此在他们家公子回来之前,八十万大军没有领头人,很可能就这么耗着。
只要想到歧辖关不到二十万的士兵,却将盟军八十万大军牢牢钉在原地,就忍不住心生激动。
一大串的话说完,樊客才发现,书房当中的气氛似乎不太好,看了看趴在地上没有多少生气的阿汪,再看了看它身边满心悲伤的大虎,樊客了然。
微微收敛了的笑容,樊客话锋一转,道:“死去的那些狼狗都是我们大成的英雄,我会揉列名单,送到公子面前,等待大战结束,依据功劳进行赏赐。”
樊客自认为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毕竟这些狼狗再怎么聪明也是畜生,所为的封赏算不到死去的狗身上,倒是会报偿在活着的伙伴头上,但是他却得到三胖一个鄙夷的眼神。
大老粗挠挠头,憨笑着请走严宗明,商讨后续之事。
第二天,楚容找着机会走一趟她十分看中的书院。
书院之中分为二等,第一等是入学者不论老少都不可缺席的认字,一本《楚氏字典》,人人必须抄写一本,这是强制要求,再就是拼音,写不完,学不会,没饭吃!
战乱苦,这些人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
第二等是重点培养对象。
当中包括士农工商,只要有一方面的突出,那么就会有专业的师傅专业教导。
一个家族的崛起,绝对不是一两个人、一代人的出力,而是后继之师源源不断。
书院直白的大名就是楚氏学院,明明白白告诉世人,这里走出来的人,都是楚家的一份子。
“楚公子。”书院院长是楚容早年就物色好的学士,曾经也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不过思想太过激进,不过两三年就将人得罪透了,被人循着机会从高处打下来,落魄潦倒,还扛着妻儿老小十几口人,楚容适当的给予许诺,适当的说服他官场上郁郁不得志,可以选择桃李满天下。
到底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却被奸佞小人陷害,对朝廷失去信心,却无法放下满腹经纶。
“山长。”楚容不敢受礼,忙躲开,反而给他行了礼,笑道:“此来不过是看一看这些孩子们。”
院长微微一笑,读书人,骨子里刻着的优雅与进退有方,礼数周到,尽管在楚公子手下吃饭,傲骨不损分毫,对方礼数周全,不骄不躁,只会觉得自己眼光独到。
暗道自己都是个孩子,还说别人是孩子。
没有多做纠缠,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便率先走在前头带路。
“山长可有物色到好苗子?”教书育人,就像栽种树苗,自然要挑一挑优秀的苗子。
楚容自窗口看着室内五十几人的课堂,他们当中男女都有,衣裳具是打了补丁,想着服装厂建起来之后,也该把校服弄出来了。
院长笑道:“倒是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具体如何还需要再看。”
楚容微微挑眉,这酸儒似乎不打算告诉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楚容没有多问,而她的态度也让院长眸光闪烁了下。
离开书院,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