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军与九朝部落的战火终于点燃。
布偶山谷山顶终年环绕的白色雾气被染成红色,厮杀与咆哮回荡山谷之中,伴随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婴童啼哭。
“去吧,臭小子,这是你的战场。”九朝王笑眯眯的挥动手臂,将一身戎装、满身肃杀的少年推上主帅之位。
自古以来,战争伴随着机遇,乱世出英雄,顶着九朝王子的名头,还需要鲜血将他彻底推上高位,叫一众士兵、一众人民,完完全全接受他,毕竟自己这个九朝王实至名归却是不正当。
叶燃城郑重点头,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行了个礼,之后果断转身,挥舞手中长剑,朗声道:“九朝儿郎们,随我出征,谋一个锦绣前程!”
“愿追随将军!”嘹亮的喊声在布偶山谷回荡,甚至冲上云霄,圈圈扩散。
远处,浴血奋战的盟军严阵以待,目光凶狠而残忍,听到直冲苍穹的喊声很是震动了下,不过他们的主将也不是吃素的,气沉丹田,大声道:“给我杀!叫这群草原蛮人知道我天齐荣顺的威力!”
“杀杀杀!”
嘶吼一声紧接一声,大地晃动了下,骁勇战马撩起前提,昂首一声嘶鸣,而后利箭一样激射而去!
双方绞杀在一起,金铁交鸣,战鼓震天,旌旗被血雾染成红色。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死人十分正常,往往一个步兵被斩杀,后面的战马立刻涌上,结实有力的蹄子直接踏着尸体而过,血肉模糊,队友根本来不及收尸。
双手杀红了眼睛,从天亮到天黑,从雾起到雾散,好似不知道疲惫一般。
……
“公子,盟军与九朝部落在布偶山谷碰上,已经打了几场,各有死伤。”尚远拿着一张折子,上面被喷溅了血迹,被汗水浸透而晕开。
段白黎脸色依旧苍白,眉宇之间清晰可见虚弱,伸手接过那折子仔细阅读,书房中安静下来,尚远静立一旁等候吩咐。
楚容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进来,放在桌上,随意扫了一眼战报,看到上面可怕的死亡人数,心头压着石头一眼沉重,放轻了声音劝道:“趁热喝了药再看吧?”
段白黎看了她一眼,抿着唇端起汤药直接灌入口中,苦涩在口腔蔓延,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道:“有劳容容。”
楚容点头,默默拿了空碗退出去。
“公子没事吧?”那么重的伤,还要撑着看折子,批阅各种信件好及时传送出去,更要惦记着歧辖关防御与攻击,江旭昏迷不醒,不代表盟军八十万兵马就一直吃白饭,傻傻等待江旭。
修宇皱着一张小脸,眉宇之间满是担忧。
楚容笑了笑,道:“别担心,沈太医看着呢,不会有事。”
说完转身就走,还伸手摸了摸心口,这种恨不得以身替之的感觉不太好受。
城主府的气氛有些压抑,楚容便收拾了下,去了平安村。
人多力量大,平安村已经竣工,整齐一致的房屋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担任村长的墨成业是墨家的一个管事,曾经也是流民中的一员,脑子清楚,打得一手好算盘,便被楚容挑中,在墨家商铺中当了账房,同时搬入平安村,成为村长。
看到楚容,墨成业连忙迎上来,道:“楚公子来得正是时候,村民们商量着办一个宴席,庆祝他们安家落户。楚公子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也叫他们知道,他们的恩人究竟长了个什么模样。”
房子修建完成,搬入之前是要暖房的,但是平安村人口繁杂,来自四面八方,并且同一天乔迁,自然请不来熟人暖房,便凑在一起,全村人一起吃一顿饭,各家各户走一走,也就是了。
楚容略有些惆怅的眉宇松懈了下来,染上笑意,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墨成业笑了起来,此前只见过楚公子一面,之后在楚公子的搭桥牵线下才得以拥有一瓦遮顶,一份收入。对楚公子并没有太多的认识,自然也不知道楚公子为人如何,此话带着感激,同时也带着试探。
结果似乎不错,楚公子瘦瘦弱弱,一双眼睛干净纯粹,言行举止带着洒脱与矜贵,只要把握住合适的距离,相处起来定然愉快。
心里彻底放开,墨成业领着楚容往平安村的祠堂走去,解释道:“村民们姓氏复杂,背井离乡,朝不保夕,便想着叫他们重新活着的恩人姓楚,祠堂一起供奉楚家人,因此,宴席便设在祠堂外面的大广场上,祭拜楚氏先人之后便开宴。”
楚容点头,这个也是她的小动作,这个时代的人十分注重香火传承,剥夺姓氏完全不可能,除了那些卖身为奴的。
只有潜移默化,叫他们知道,楚家人救了他们,供奉楚家的先人是感恩,是知恩图报,保留自己的先祖,是一种寄托。
时间久了,他们各自的先祖也会被楚家人取代,彻底变成楚氏的地盘。
和面带感激的村民打过招呼,刚刚在上位入座,墨成业面带慎重,在楚容耳旁低声道:“天齐有一人想要和楚公子见一面。”
楚容挑眉,二话不说跟着墨成业离开。
宽大的厅堂之中,身穿金线收边墨竹长衫的男人喝着茶水,他的对面,几个墨家管事陪着,讨论着什么。
“我想知道,成衣所谓的批发价是什么?”墨竹长衫男人问道。
一管事道:“批发价便是你从我们这里进货,我们直接给你最低的价格。当然,这是在签订文书的条件之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