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要给圣旨,人立刻就没了,让人怎么想?
张廷‘玉’也忽然有些‘摸’不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戕……
时机太巧合,又在刚刚废太子这个敏感的时期,这种事情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顾怀袖望着他,他则将手中的折子压在桌案上:“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折子上说是自戕,应该已经是查过的,皇上无旨我不进宫。只是若霭那边……”
在塞外两个月,张若霭跟东珠儿一起同十四阿哥学用火铳,就算是没有旁人流言蜚语之中的感情,至少也算是认识,现在东珠儿忽然之间出事……
张廷‘玉’道:“这件事你别‘操’心,我去跟霭哥儿说,先问个清楚。”
听他说完,顾怀袖却道:“你叫霭哥儿过来便是,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一个‘女’人家,霭哥儿不一定愿意对你说。”
张廷‘玉’难得地笑了一声,手一指后头屏风,顾怀袖无言,也知道父子与母子之间谈的话不一样,有的时候张廷‘玉’要更合适一些。
她并没有多言语,便直接朝着后面走去。
张廷‘玉’坐在屋里,让人去叫张若霭。
刚刚从塞外回来不久,张若霭并没有显出对外面有什么太多的留恋,反而因为从小见过的事情不少,所以颇能随遇而安,再被叫过来之前,他一直在府中看书。
“孩儿给父亲问安,怎么没见……”
“爷儿俩说说话吧。”张廷‘玉’截断了他的话,便叫他过来坐。
张若霭有些奇怪,只觉得今日父亲的神情与寻常时候不一样。
他隐约觉得不大对劲,看着张廷‘玉’,等他说话。
桌上就放着方才的那一张折子,张廷‘玉’于是递给张若霭,示意他打开看。
这折子只是普通的折子,可张若霭伸出手去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今天父亲找他来,应该不是说什么学业。
只拿了折子,轻轻翻开,张若霭在看清上面几行字的瞬间,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他父亲。
那一刻,张廷‘玉’看见了自己儿子的表情,错愕,震骇,不敢甚至是不愿意相信,他似乎还带着少年的懵懂,不知情为何物。或许他心底并不是对东珠儿毫无感觉,可幸好……
张廷‘玉’见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们都只是懵懂之中,并没有什么海誓山盟。
他只道:“你同郡主,可曾有过男‘女’之情?”
作为父亲,张廷‘玉’这话问得着实很直白。
也可以说,他说的话太过尖锐,对很少想这方面事情的张若霭来说,似乎还太早,又或者说,张若霭自己没有这样的意识。他只是平日里跟东珠儿走得很近,到底东珠儿是个什么意思,不仅东珠儿自己不明白,就是张若霭也不明白。
可好歹也是一起玩过两个月的玩伴,现在竟然以“自戕”两个字作为了结,未免也……
“不……不可能……父亲,不可能,您是在警告儿子,不要跟‘蒙’古亲扯在一起,所以骗了儿子吧?”
张若霭试图笑一笑,他捏着折子,翻开又合上,合上又翻开,其实仅仅是想以这样的动作来缓解内心之中的压抑。
不可能的。
她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怎么可能……
更重要的是,张若霭不觉得东珠儿会自戕,即便是赐婚给十四阿哥也不可能自戕。
依着东珠儿的‘性’子,就算是不愿意嫁人,也定然是要将这件事往大了闹,绝不可能自我了结……
张若霭手指掐得很紧,他年纪还不算大,却跟东珠儿同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
宫里递出来给张廷‘玉’的消息,必然不假,绝无作假的可能,所以现在张廷‘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的儿子,看他带着几分痛苦与挣扎,那种尚还‘迷’茫的感情。细细想来,张廷‘玉’自己好像没有过这样的时期,他的少年只是在一片死水一般的平静之中过去的。
“你喜欢她吗?”
“我……”
张若霭无言以对,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他甚至不知道张廷‘玉’为什么要这样问。
张廷‘玉’端着茶,手都没动一下,还是问:“告诉我,你对她有意思吗?爷俩说话,不必遮遮掩掩。”
“父亲,她绝不会自戕……”
张若霭像在意的还是东珠儿的时期,他看着张廷‘玉’,又说了一遍:“父亲,她不会……”
“她死了。”张廷‘玉’很平静地提醒张若霭。
那一瞬间,张若霭终于有些受不了,他开始变得焦躁而且濒临崩溃。
“没有,父亲你在骗我。”
“……”
张廷‘玉’没有骗他,垂眼,拨了拨茶碗里的茶沫,“你不小了,在塞外的时候便对你说过,每件事都要考虑清楚。你说东珠儿不可能自戕,我并不清楚,也不了解东珠儿。你与东珠儿走到哪一步,父亲也不想管,那是你的事。从你走的每一步,到你喜欢上的每个‘女’人,还有你将来所成就的每一件事,每一件都是你的,是你需要慎重考虑着的,东珠儿的事情,我不再多问。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找你说。”
“父亲……东珠儿不会自戕……她不会,她说过只要她不想嫁,谁也不能强迫的。”
张若霭像是没有听进去,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软弱被张廷‘玉’给看穿。
而随后,张廷‘玉’却像是没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