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惊人的判断力。
强者对自己更狠,贺灵珂必是强者无疑。
齐木喘着粗气,飞身而上,手中细剑狠狠刺入他的腹部搅动,后者疼得痉挛叫声凄厉惨绝,血流不止,终是半昏过去。
少年眸光冰冷,染血的脸上冷静到极致,毫无波澜,摧人神智。
这里本是边沿,齐木抵住他的脖颈,将人提起来,直截了当扔出了战台!
死寂。
偌大的战场空间,死寂。
所有人神情呆滞,浑身僵硬,震惊得无以复加,定定地看着台上的人,完全无法思考。
事情展开远远超出众人预料,贺灵珂刚才气势陡涨恢复巅峰袭杀齐木的时候,任谁也无法相信——齐木竟然能在极境威压下,肆意动作。
虽然不快,却也叫人胆寒。若非亲眼见证,必定没有半个人会信。
亦无人看清,他手握之剑,完好无损,只是比之先前要小了许多……究竟,是不是先前碎裂那一把?
齐木转过身,浑身莫名弥漫,若有若无的韵律说不出的熟悉。手持黑剑,浑身染血,立于战台边沿,走了过去。
虚川被无数不知名漆黑细针袭杀,他原本并未放在眼里,神剑太虚与之硬憾之时才发现倪端,暗自心惊。
堂堂神器,削铁如泥,竟然断不开这细针!
操控百十枚暗器化为阵法困住虚川,实则耗神极大。齐木面色惨白,极境威压虽不能压垮他,却如深陷泥淖。
这便是石人炼体之法的逆天之处,普通炼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到如此。
被师父磨砺了一个月,脱了几层皮,类比极境领域,万钧巨力加身在神阵中百余剑光中穿梭逆行。
终于是能在极境领域来去自如,虽不能行动如风,若是打不过开溜倒也毫无问题。
虚川抬手划过一道弧线,绕过黑针窜了出来,面色如常,断了的手臂逐渐恢复如常,他连余光都没给过贺灵珂一眼,虽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深不可测。
元婴后期修为猛然爆发,置身极境领域,身后凤凰虚影若隐若现,威震苍穹。手持神剑,步步逼近。
“你不认输?”
齐木喘着气,额上冷汗直冒,道:“不。”
此话一出像是打破僵局,无数西苑弟子及地府之众纷纷动容,更有人厉声嘶吼。
“糊涂啊!”
“齐木你的隐忍呢!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够了,已经足够了!”
裂天站于人群中,更是久久不能言语。
暮钰独自一人在远处阁楼上,站在护栏边,单手握紧骨节泛白,视线从未离开过战台。
够了,确实已经够了。如果齐木出了意外,真觉得就是奉上自己的命,也还不了。
地府之众,田白被无数人拉着,像疯了一般:“放开我,放开,齐木你回来!别打了,没人比得过你,他们跟你比通通不值一提!我一直、一直这么认为……”
田封微微窒息,就连秦休听了也有些动容。
书生按住田白的肩膀,说的话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相信小木,若是轻易认输,这人就不是齐木了,他忍到现在才出手,定是瞅准了时机,如此做法必定是所打算,若是认输不就功亏一篑了么,不会有事的!”
齐木置若未闻,耗神过大,体内真元本就所剩无几,而今消散殆尽。
半空中颤动不止的细针,像失力般尽数落下。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煤球微微颤抖有些按捺不住,虽知道齐木在威压下磨砺己身以之炼体,但事已至此,就连它也无法理会这种找死的行为……
虚川皱眉:“我已给了你无数次机会,这是你自找的。”
火焰翻滚,凤凰影若隐若现,长剑一挥,破空声尖锐刺耳。仿若划破空间般,无尽灵气聚拢而来。
杀意滔天,狂风席卷,铺天盖地而来,不留任何退路!
齐木眸光一凛,颓圮之色荡然无存,浑身真元消散。石人炼体之法催动到极致,迎乱而上,竟然是手持黑剑挡于要害处,以己身硬憾……
裂缝遍及整颗元丹,震颤不已,丹气外溢,无可阻挡。
恐怖杀伐如刀割全身血肉,骨骼咔嚓作响,脑中一片轰鸣,喉间厉吼着,无形壁垒仿佛坚不可摧的神墙,而今终于开始震颤,浑身骨骼内脏压得粉碎,筋脉似要裂开来。
齐木缓缓闭上眼,疯狂催动功法引灵气入体,修复残躯。演化道法。
面上露出道道裂纹,鲜血流出极为可怖。
究竟是如他所愿,还是先一步爆体而亡?结果如何,他也不知道。
师父说心魔不除,若要进阶很难,少则五年十年。修为止步于元丹境整整一年便已如此,他哪有这么长时间来耗。
心魔即是执念,执念是什么,纠缠不清!
都已经决定要离开,是因修为停滞不前?笑话!他就算要走,也要以傲然之姿潇洒而去,而不是像个悲戚的弱者逃避现实才落荒而逃!
生死之间,永绝后路,就不信这样也不能逆天!
少年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之姿,直面神器之威,极境威压临身矮了半头,竟是无所畏惧。所有观战之人忘了言语,口干舌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古今多少修士分明贪生怕死,却说得冠冕堂皇,而今连一个年岁未满二十的小弟子也比不上。原本可以活着,却自寻死路,却像是有勇无谋,毫无远见。
书生目露惊骇之色,他差点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