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头有点晕,“这么晚了三爷找我何事?”
玄其摇头,表情有些凝重,他哪敢说三爷是知道姑娘去赌坊呆了一日,心有不悦呢。
许是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需要自己协助或者走之前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小暖喝了碗解酒茶,洗把脸换了衣裳后,被玄其飞檐走壁地拎到三爷的书房门口。
待玄其把她放下时,小暖还抱着玄其的胳膊,晕得想吐,她再一次对大黄的爱好表示不理解。
待进到客房内后,小暖躬身行礼,半天三爷也不叫她起来。小暖偷偷抬眼一看,三爷的心情果然不好,屋内尽是冷低压。
玄其退出去后,小暖抬眼也不见木开和玄散,有点发憷。话说,大半夜的她跟三爷独处一室,是不是不对啊?她现在已经揭了假脸,是小暖了呢,让人看见多不好……
不过,三爷穿着她的绫罗坊出品的精品便服,真是好看呢,小暖晕乎乎地,又傻呵呵地笑了。
严晟自书本上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目光分明含着不悦,好似她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小暖赶忙摆出大黄脸望着三爷,不管是为了什么,经典表情求放过。
严晟果然吃这一套,淡淡地道,“过来坐。”
小暖颠颠跑过去,拉了小凳子不远不近正地规规矩矩坐下。
严晟问道,“这两天忙些什么?”
小暖笑道,“进腊月了,忙着店铺里的事情。日爰要盘帐缴税,准备给伙计们发分红和年货。”
严晟看了她一眼,面对小暖这张脸,听她已秦日爰的口气说话,委实违和了些。不过,他似乎许久未见过这张小脸了,看着还真是有些怀念。
小暖立刻乖乖答道,“去了赌场……”
“去赌场做什么?”
“算计吴慭和展毅能,吴慭这个人三爷可能不识,他是济县吴家的二少爷,就是他家儿子推小草落到青鱼湖中的!“小暖解释完,忍不住叽叽喳喳道,“我在赌场赢了吴慭一个庄子,展毅能一家店铺,还手气好赢了另外两个东家的铺子,明年三爷的干果炒货也不用买了,日爰给您送过来。”
严晟看着小暖,当他听到暗卫报说小暖在赌场待着时,第一反应便是让人把她拎过来好好教训一顿,不过想着她也不至于如此没分寸,才忍到现在,“怎么算计的。”
小暖提起这件事便十分地得意,“这两天是济县城中大小商号的东家们齐聚长乐赌坊的日子,日爰早就让人打听过,城西彩帛行的东家周庄跟楼知县的夫人是同乡,而这个人跟楼知县的小舅子肖波过往甚秘。楼知县表面上是个两袖清风的人物,但也不是一点缝都没有的,他的缝就是肖波。这肖波与长乐赌坊的东家高冲关系不错……”
严晟耐心地听着。
“高冲这个人您老人家也可能不知道,他在济县黑白两道,哦,就是朝堂和武林两方面都混得很开。年底这次长乐赌坊的豪赌肖波不能参加,但周庄去了,他昨晚出来后跟肖波偷偷见过。所以日爰推测他代表的应该是肖波,今日在赌坊里日爰关注了他一日,见他果然异常淡定,就像知道他一定会赢一样,所以我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拿绫罗坊的地契跟着他押了一把。”
高冲为了让肖波赢钱,一定是出老千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出的,但这不妨碍小暖跟着浑水摸鱼,“我果然猜中了,一把应了吴慭的庄子。赌完这一把后我看周庄最后只随便压了个小铺子,便按着自己的心意跟他压了不一样的,想着输出去一家铺子也好,哪知道今天运气太好,又赢了,嘿嘿……”
小暖又忍不住得意得笑,没说出口的是,为了能确保赢钱,她还把三爷的招财进宝金子招牌折叠起来,在怀里揣了一张呢。
严晟看着得意的小姑娘,“如果输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日爰看了一天,不会输。”小暖异常自信。
严晟叹了口气,“你连赢两把已是扎了一些人的眼,接来下行事务必小心,不可让人算计了去。”
小暖点头,“日爰省的,三爷放心,除了您,整个济县没有哪个能把日爰算计了!”
……严晟看着小暖微微发红的小脸,这是又喝多了?
“给你打听消息的人,倒有些本事。”严晟点拨她,“有本事的人需笼络住,看他们喜欢什么,该赏的时候就赏,莫吝啬,你赏出去的越多他们给你做的事就越多。”
小暖点头。
“不同的人,赏的东西也不一样,这一点你慢慢去看。除了赏还要罚,让他们心有所惧,恩威并重乃是驭下第一道。就算是最信任的属下也不可将你的底交给他,这不能换来信任和忠诚,只能换来要挟和危险……无论是哪个方面,不可独独依赖一两个人,须得让他们有点紧迫感,知道这件事若他们做不好,你手里还有得是人用,此乃制衡之术……”
三爷一点点地教着小暖怎么管理手下人,怕她以后的生意越做越大,被手下的管事奴才们欺了去。
小暖连连点头,又请教了三爷一些州县官员畏惧什么又喜好什么,三爷无不耐心讲了,小暖认真凝神听着,受益匪浅。
说完正事,小暖看着三爷,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直说便是。”严晟喝了杯茶,颇有种为人师的感觉。
“三爷有心事压在心里难受时,不能跟别人说跟乌羽说说也不成吗?”他几次强调身边之人不可尽信,小暖总觉得他过分谨慎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