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有事,须立刻回去。”见小丫头一脸担心的模样,严晟本因回京要面对那些杂事而不佳的心情,忽然沉静下来。若让一个十二岁的娃娃替他忧虑,他还有何用!
“虽说秦日爰是男儿,但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也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赌坊,妓馆,江湖,此三样能不牵涉便不牵涉,对于你害处多于益处。”
“日爰明白,江湖日爰不涉,赌坊以后也会少去,妓馆只为生意上的事才跑一趟,那里除了珠绿的琴,也是在没什么能让日爰留恋的。”
这么喜欢听琴?
见小丫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严晟扫了一眼沙漏,竟已子时,时间怎过得如此之快?
“让玄其送你回去歇着吧。”
小暖立刻吓得精神了,可怜巴巴地问道,“三爷,日爰能不能在您这儿借宿一晚,明早再回去吗?我现在肠胃有些不舒坦,若是让玄其大哥拎回去怕是要吐了。”
不晓得为何,严晟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去吧。”
小暖告退后进了严府的客房,刚要睡下时,玄舞居然带着华云琦来了,“属下奉三爷之命,来给客人请脉。”
一听师姐说的是“客人”,绿蝶立刻把小暖按倒在床上放下帘子,转身开门。
小暖……
华云琦悄如无声地走进来,诊脉后又悄若无声地走出去,小暖正睡得迷糊时,绿蝶端进来一碗苦药喂她喝下。
小暖感念三爷的恩待,吩咐绿蝶明早三爷启程时把她叫起来,“虽不能到大门口去送行,去三爷的小院门口意思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然后小暖第二天睁开眼拉开床帘发现天光已然大亮,便觉得不妙,“什么时辰了?”
“巳初。”
小暖眨巴几下眼睛,九点了,三爷怕是要走了吧,“快帮我打洗脸水。”
“姑娘不必着急,三爷已经走了,御医说姑娘操劳过度身体疲乏,需多休息,所以绿蝶没叫您起来。”
小暖……
“御医给您开了滋补养身的方子,绿蝶已去拿了药。”
“好。”看着桌上厚厚的几包药,小暖顿时觉得嘴里尽是苦涩,就算再苦也要吃,她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没有生病的时间。
接下来两日,小暖还是忙得脚不沾地,赢回来的三家铺子除了城南春风街上展家的干果铺子,剩下的两个都是租给旁人等着收租的,小暖去转了一圈,也没对铺子做什么改变,干果铺子照开,租的照旧租。
展毅能带着自己的人交接撤出时,恨不得踢这小白脸几脚,“吴老二的田庄你收了没?”
小暖苦笑,“许是二少爷忙,明天会叫秦某过去吧。若是实在要不到……”
“就不要了?”展毅能瞪大眼睛,“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也不知道书彦那么精明的人是怎么看上你的!他们不给你,你不会找人帮忙要?”
你不去,老爷我怎么看热闹!
小暖很是为难,“秦某来此时日尚短,表哥又在登州没回来……”
“蠢,除了书彦不是还有长乐赌坊的高冲吗,你是在他的地盘上赢得铺子,你理当去找他帮你讨才对!”展毅能着急地替小暖出主意。
小暖慢慢摇头,“明日还有一天,若是二少爷还不给,秦某再想办法。”
“你是不是傻!过了明天就晚了!”展毅能跳脚,“你快去找高冲!”
“展兄,这样做不太好吧?这样显得秦某无能,也显得二少爷不守信用……”小暖立刻摇头。
不是显得,你本来就没用,“吴老二有信用才有鬼,我敢用脑袋担保这件事儿他回去后连提都没敢提!“
不用说,这小子是被吴家吓到了!要是这个怂包不上吴家去要田庄,而吴慭又躲在府里装王八,这事儿不就黄了吗!
“走,我带你去找高冲!”展毅能不由分说,拉上小暖就往外走。展家的管事见自家老爷如此里外不分,赶忙拦着,“老爷,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吧?”
“滚一边去!吴家前两天刚挤兑了我宿桐街上的生意,老子还不高兴呢!”
小暖被动地到了长乐赌坊,高冲听展毅能咋呼半天,才问道,“秦东家怎么个意思?”
小暖颇为为难,“若是日爰拿不到田庄定会被济县父老嘲笑,若是吴二少爷赖账不想给,日爰硬要怕会得罪吴家。日爰是生意人,在此又无甚根基,若是得罪了吴家日后的生意怕是没法做了。”
高冲微笑,“秦东家过谦了,莫说有赵家为你撑腰,便是你自己也无人敢小瞧。”
小暖坚决摇头,“这样的事情,日爰岂能给表哥添麻烦。日爰来济县的跟表哥保证过,只请他看顾日爰半年,若是半年日爰还立不起来,还有何用!”
高冲听此,不禁又对秦日爰又高看一眼,“半年内独自撑起绫罗霓裳两家店,秦东家已算是l立起来了。这样吧,若是明日申正吴家还没动静,某便下帖子请秦东家和吴老爷到天香楼一聚,到时也请展兄一同前往,如何?”
展毅能怂了,他背后坑吴家是一回事儿,若是让他跟舅舅和吴恙当面锣对面鼓的来,他真没那个胆子。
小暖赶忙道,“若是展兄忙,秦某改日再摆宴酬谢高大哥和展兄。”
第二日申正,当长乐赌坊的帖子送到吴家时,脸如墨云的吴运才把帖子递给大儿子,“这个畜生!”
吴恙打开帖子看了看,脸色亦是不好,“高冲亲自出面,田庄是不能不给了,此事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