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石兔汗一脸无奈。
身为大汗,却根本无力控制各部,原本很强势的土默特部已经分崩离析。
他这个大汗,就是一个大部落的主人,对别的部落根本毫无影响力。
大不勒起身,走出汗帐,身后图什台吉跟着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大不勒台吉的从人都有些紧张。
相比部民过万的大台吉图什,大不勒只是个部民才几百人的小台吉,图什台吉势力之强,连卜石兔汗和素囊这样有实力的台吉都要敬上几分。
大不勒台吉今天得罪了图什,他的随从很是担心,若是图什台吉恼羞成怒,大不勒本人还好,他的部民会承受很大的压力。
图什台吉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看着大不勒说道:“今日虽然我们有争执,但我很欣赏你的坚持,大不勒,你很不错。”
大不勒摇头说道:“现在和我说这些没用,我本人不会有太大压力,广记那边又不会怪我,只是你们这样做,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图什台吉咧嘴笑了笑,道:“那个广记的东主我也见过,很寻常的一个明国商人,我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有厉害之处。”
大不勒冷哼一声,说道:“现在空口说什么也没有用,将来你们就知道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随从们紧随其后一同离开。
图什台吉看着他离开,没有阻拦,只是淡淡一笑。
心中清楚大不勒为何为广记使足力气,还不是因为他最先和广记接触,又是那个明国商人来草原的引路人,好处也分得最大,如果换成了范家商行,哪里还能保住这么多的好处。
汗帐的争论过去没多久,白耀亭店外突然来了一群蒙古人。
这些蒙古人穿着皮袄子,腰间带刀,每个人都是十分凶恶的模样。
白耀亭的大儿子白子清就在店里帮忙,近来生意有些不景气,但还是有不少利润,店里面有不少商人在看货。
蒙古人一冲进来,白子清赶紧到内堂请白耀亭出来。
“散开,散开,都出去。”
进店的蒙古人一进来就开始驱逐店里的商人。
白耀亭认得这些人,都是素囊台吉的护卫,赶紧上前,恭敬的说道:“各位,我这里安分守己做生意,并没有违背大汗和诸位台吉的法令。”
一个护卫首领轻蔑的瞅了白耀亭一眼,冷漠的说道:“素囊台吉有令,从今日起各板升地只准卖范家商行的货,广记的货物封存退回去,不准在卖了。”
“这是哪家的道理!”白耀亭又急又怒。
范家在草原上倾销货物的事情他也知道,货物和广记差不多,主要是粮食布匹一类的通硬货,价格比广记便宜三成,货色质量却差不多,少的只是铁器这一块。
如今他的店就靠着铁器这一块,勉强维持着生意。
那蒙古护卫看到店里堆积的铁器,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喝道:“这些铁器十分要紧,不能落入汉人手中,全部带走。”
蒙古极为缺铁,大明和蒙古之间的马市上,铁器也是极少,二百年来整个汉人区域都很少给蒙古人提供铁器,甚至因为缺铁,有些牧民骨头箭和铁头箭掺和着用。
“不能拿呀!这些铁器不能拿走。”白耀亭去拦蒙古护卫,挡在铁器的前面。
那护卫上前一脚把白耀亭踹翻,狞笑着道:“素囊台吉拿你们汉人一点铁器,你不服?”
“服,我服。”
白耀亭捂着胸口,嘴角流血,人很萎顿,不敢继续和这些蒙古护卫争论。
“服就好,记住了,在这里我们蒙古人说了算,你一个汉商再敢反抗,连你一起拿了去。”那护卫头领朝白耀亭啐了一口。
护卫们开始装车,把铁器全都装上车,顺道还带走不少其他货物,足足装满两大车,这才得意洋洋的离开。
出了这事,白耀亭只得封店。
在板升地生活了几十年,他太清楚这些蒙古人的凶悍了,如果他还敢继续开店,下次就不是拿走货物这么简单了。
“爹……”
白子清两眼通红,心疼受伤的父亲,也心疼被抢走的货物。
之前蒙古人搬东西时,他想上前理论,却被自己父亲用眼神给制止住,心中对这些恶徒行径的蒙古人尤为的痛恨。
白耀亭忍着疼痛,十分严肃的说道:“子清,你要记住,我们汉商能在鞑子地界生存下来,靠的是我们会经商,会种地,会纺织,鞑子们敌视我们,鄙视我们,却又离不开我们,所以我们才能在这样险恶的地界生存下来,我知道你心中很不服气,也很不舒服,可我们要是不忍,就是一个死。”
“爹,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这些货物怎么办?”
“不必着急。”
白耀亭摆了摆手,忍着疼痛说道:“这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只是两大商行在鞑子这里斗法,咱们是被殃及池鱼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刘东主他就会反击。”
“我听说范家很有钱,也有势力,现在鞑子有不少人支持这个范家,刘东主能赢么?”白子清有些担心。
白耀亭笑了笑,说道:“等着吧!刘东主敢带着三十几个人横穿蒙古左右两翼,一直到科尔沁,这样的人物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
小五,杨春,王大富,黄安,周大牛,杨书亭,窦可远,这些人都坐在刘天宇的签押房中。
杨书亭是总兵府的吏员,如今几乎都在为广记的事情奔忙,别的事情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