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看向王大富,说道:“是不是都不关我们的事情,我反正跟着大人走,就算是造反我也跟着。”
“我也是。”王大富生怕别人误会,也急忙表态。
吴云庭是在座众人之中职位最低,又是新晋副司长,所以坐在最边上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听完刘天宇的话,他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能感受到刘天宇的那种不甘雌伏,不愿为大明顺民,甚至从来不把自己当做朱明的一份子,而是要自立,成为能与皇权抗衡的人。
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决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任谁也救不了刘天宇和广记。
可吴云庭发觉自己丝毫没有想过要去告密,反而内心中隐隐有一丝期盼,明知道是大逆不道,却偏偏愿意去和刘天宇做逆臣贼子。
“我不是要造反。”刘天宇笑了笑,缓解一下众人的紧张情绪。
然后他看了看在座众人,又道:“作为广记东主,我重视利益和规则,谁给我们利益就是朋友,谁拿走我们利益就是敌人。规则能保护我们,我们就遵守规则,如果规则要灭杀我们,那我们就自己重新建立一套新规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大同这里,建立起一套我们的规则,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地方都会实行我们所建立的规则。”
“对,建立我们自己的规则。”
“去他娘的大同巡抚,去他娘的狗屁皇帝,我们要建立自己的规则。”
签押房内,众人群生激奋,一个个都大声叫嚷着。
这一段日子徐通那边的欺压,让他们压抑的很,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或是目标。
只有吴云庭还保持着理智,苦笑着说道:“这是要逆天改命,困难的很!”
刘天宇笑着看向吴云庭,说道:“不难,面对大势,从来是顺者昌逆者亡,我们可以说赶上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吴云庭心中一动,忙问道:“大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哈哈。”刘天宇一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马市收紧,咱们对草原上的走私生意越来越大,赚的银子越来越多,这就是大势。”
吴云庭沉思不语,陷入思绪之中。
“这就是广记的马车?确实不错。”
巡抚府衙内的庭院之中,徐通看着面前的一辆精致的马车,称赞了一句。
许师爷和几个幕僚站在一边,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其中一个幕僚说道:“适才学生坐了一圈,确实平稳,走在路上也不颠簸,真不知道广记是如何做出来的。”
另外一个幕僚也说道:“东翁不妨也上去坐坐,比轿子要舒服和快捷。”
许师爷注意到徐通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对两个幕僚呵斥道:“这东西也就是乡绅和商人坐坐还成,东翁这般身份,怎能坐这种东西。”
马车再好也没有八人抬的大轿有威严,徐通对自己的威严十分看重,哪怕马车更舒服便捷也不会坐。
“让你想的名字,想的怎么了?”徐通问向许师爷。
徐师爷小声说道:“诚德升,东翁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嗯,还行。”徐通点点头,又道,“商行你来挂名,各处我都打了招呼,广记的马车直接充公给你用,再招揽些喇虎和打行的人当镖师,依葫芦画瓢,帐局的生意照样做起来。”
“那,骡马行呢?”
“不入流的低贱生意,赚不了什么,不要弄了。”
“是,一切听东翁的吩咐。”
许师爷看出来徐通从心底里瞧不起大车行和脚行,认为这是贱业,收入不多,不愿去弄。
可真正了解过广记的许师爷知道,骡马行在广记所有生意中,绝对是最重要的一块,哪怕是帐局生意,都是在一定程度上依附骡马行。
然后徐通不愿意去做骡马行这一方面,作为他身边的师爷,许师爷知道自己只能放弃这一块,专心侍弄好帐局。
这时门子从外面进来,来到徐通跟前禀报道:“老爷,灵丘那边的士绅来了。”
徐通点点头说道:“安排去书房,我去见见他们。”
走出几步,他回头看了许师爷一眼,许师爷会意,赶紧跟了过去。
书房里,徐通坐在上首正位,手边放着一杯下人送上来的热茶,还冒着热气。
“晚,晚生雷文竹,叩见军门大人。”
此时雷文竹等人没有了在甸顶山巡检司营门前那副骄狂模样,在徐通的面前,反倒是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听说你们去刘天宇的巡检司闹营了?”徐通神色很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雷文竹赶紧说道:“回禀军门大人,那刘天宇鱼肉乡里,勾连匪患,此等逆臣贼子,我等大明忠心之士,自然要对其加以指责,可惜那刘天宇太过能忍,并未出营与晚生等对质,所以还需军门大人用宪令召他来大同,一举拿下。”
徐通露出不满,道:“刘天宇托病不来大同,只用文书和本官打擂台,兵备那边态度暧昧,巡按又是蛇鼠两端,官员之中不少都站在他那一边,本官这段时日也颇有压力。最为关键的地方还是匪患,你们的民团一定要办好,钱粮兵器都可以叫地方上照顾,但差事一定要办好了,不能再让匪患闹腾起来。”
雷文竹躬身说道:“回禀军门,按惯例总团应由地方父母官兼任,我们请灵丘曾大人任总团,他却推辞,相反,他却任了广记背景的团练总团之职,实在是很伤下面人的士气。”
徐通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