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练队伍并没有驻守灵丘城,但有一个连队的长矛手和一个中队的火铳手驻扎在铁场下面的镇子里。
这个镇子里有不少是矿工的家属,还有一些外地来购买铁料的商人。
吴云庭是军情司副手,同时也是团练这边最高的参谋长官,而军事上的最高长官是程友亮。
“打起来了?”
听到塘马禀报,程友亮毫无慌乱,相比之下,一旁的几个铁场东主就有点惊惶了。
“这一次扫平他们,打服了他们,传令,吹号集合。”程友亮发布下了命令。
唢呐的军号声响起,军旗招展。
正当值团练成员在规定时间内,全部集结在校场上。
一名铁场东主对程友亮劝道:“凡事退一下才好,这样决裂似乎不太妥当,民团的团总是曾知县,动手的话会不会惹恼了知县大人,虽然刘大人也很强,但知县毕竟是父母官。”
“你们懂个屁。”杨达在一旁大声说道,“那些无赖,你不打他,他越发欺负你,凭现在咱们的实力,可以在灵丘横着走,怕他们个鸟!”
程友亮点头赞同,却没有说话,保持一个军人的操守。
几个东主都是胆小怕事,向来忍气吞声,和气生财,遇事的第一反应就是退让。
如今程友亮和杨达给了他们指出另一条路,虽然有些迟疑不定,却也明白是个办法,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团练是广记牵头,只要程友亮说打,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一百多团练士兵列队站好,立定站齐,团练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着。
“听我口令,所有人跑步前进!”
程友亮命令简短有力,一百多名士兵排成整齐的长纵队,大部分人手中扛长矛,小部分人持着火铳。
所有人穿着如巡检司那边一样的灰色军袍,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冲出营门,出现在街道上。
“这算是咱们商人的武装?”
“要是咱们那里也有这么一个团练,那些地痞无赖,县里的师爷衙役,还有那些官绅,也就不好欺压咱们太过了。”
“唉,咱们这群人,除非再出一个刘巡检。要是没有主心骨没有胆气的人出来挑头,谁敢弄这玩意,不要命了。”
“说的也对,按上一个意图不轨,那就等着抄家灭族。”
“似乎也没有这么严重,灵丘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民团吗?咱们商人也可以搞一个出来。”
“灵丘那边可以弄,但咱们那里肯定不行,要不然你试试?”
一群来进货的商人心里也是心思各异,各种想法都有。
等到程友亮这边带队赶到灵丘城的时候,一场小规模的械斗已经结束。
地上横着七具民团的尸体,还有十几个受伤的民团练勇,更多的民团练勇抱头蹲在地上,被八个拿着兵器的巡检司军士看管着。
四周起码有几百围观的百姓,城头上站满了人,曾庆这个知县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八个人追着四五十民团练勇猛打,火铳打的又急又快还准。
除去最开始冲上来的两个是被长枪捅死,剩下五个民团练勇都是被火铳打死的。
虽然巡检司的军士只有八个人,但面对四五十民团练勇围攻时,双方一打之下,人多的一方反倒被打崩了。
然后曾庆就看到八个人追杀其余民团练勇,连续杀死七个,伤十多人,多半的练勇被俘虏,这才停止手中动作。
曾庆不自觉的在想,这才是八个人,如是八十人,八百人,过千人,又会如何?
随即,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师爷,问道:“你去过甸顶山的巡检司,这几人是不是刘巡检的家丁?”
“不是。”师爷摇了摇头,“刘巡检并无家丁,他的部下都是一般练法,没有特别。”
这时城头上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经过两次土匪犯城,曾庆在上官眼里颇有边才,在灵丘城内外却是威信大失。
土匪一来,这位知县毫无办法,上回是空城计,这回到是弄了几百练勇在城头。
可从刚刚几十民团练勇打八个巡检司军士的表现来看,练勇真是一群废物。
除了设卡收税祸害乡里,其他时候根本指望不上。
“还好土匪都没有攻城,杀了一些人就走了,这要是攻城啧啧。”
“民团的练勇毫无用处,为什么不请刘巡检和他的部下来。”
“刘巡检恶了巡抚大人,咱们知县大老爷哪里敢得罪巡抚去请刘巡检过来。”
“巡抚远在天边,他这个知县只要不犯错,巡抚又能拿他如何!”
“还用问吗,这是存了升官的念想,咱们知县大老爷自然不敢过分得罪巡抚,可怜我等性命,操弄于他人之手。”
“老兄这么一说,我想下回有匪患流贼时,我等还是搬到灵丘铁场那边在暂避,听说那边的团练被刘巡检的巡检司练过的,纵是不如下面那几位巡检司的军士,也比这些民团练勇的废物强多了。”
说话的都是一些有名望的士绅,他们对曾庆已经十分的不满。
曾庆听着各种不满他的话,只能沉默不语。
他虽说是知县,可对于这些抱团的士绅,却有几分顾忌,甚至有的士绅比他这个知县还强势,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这时,雷家兄弟闻讯赶来,他们身边跟着剩下的一百多号练勇。
“曾大人,巡检司的军士擅杀练勇,我等只得将他们先行剿灭了。”
雷文竹看到城外只有八名巡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