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船家!”徐通和他的随员长随在船上大喊起来。
两名船夫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直接从船头和船尾分别跳下了河。
徐通马上意识到不好,大声喊道:“你们划船,划到岸边我重重有赏。”
船底裂开的口子极大,河水很快就把船身淹没。
徐通紧紧抓着船身一侧,大半个身子浸在河水里,只露出脑袋,双手死死抓住船身不放,随着船身向河岸一侧漂去。
就在这时,他身体忽然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把他往水里拽,瞬间口鼻就被河水淹没。
在水里,他使劲挣扎,却发现整个人都被人给勒住,根本动不了,更不要说游出水面了。
渐渐,他越挣扎力气越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身体一动不动往水底沉去,再也不见踪迹。
“解决了!”
杨书亭就在徐通动身的那一侧河畔,身边是黄炳元和几个外勤人员。
这一次动手,从船夫到水底的水鬼全是外勤的人。
眼看事情很顺利,众人都松了口气。
“暂时不要动徐通的家人。”杨书亭冷眼瞧了下河对岸,“徐通一死,他们必定内讧,抢着要分财物,一时半会走不得,先把这事报上朝廷,日后没了动静,再设法解决掉这批人,除了少数箱笼外,剩下的都要搞到手。”
黄炳元躬身应道:“是,杨先生。”
杨书亭又道:“一定要找到那个许师爷供出来的那份奏稿,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中,导致流传出去。还有那个许师爷也要关起来,杀或不杀由刘大人决断,这人知道的太多,危险的很。”
“先生放心。”黄炳元再次躬身道,“那个许师爷已经送去了王家庄,内情在那里有一座监狱,黄头说过,关在那里,连苍蝇抖飞不出去。”
“嗯,有准备就好。”
杨书亭轻轻一笑,黄炳元说的监狱他也知道,确实修筑的十分牢固,采用的是回廊天井再套回廊天井的方法,普通人进去不要说跑,就是正常走出去都很难。
“人都在这里了?”
素囊和窝仑阔两个人脸阴沉的能挤出水来。
他们眼前是一群叫花子一样的牧民和甲兵,每个人看上去都狼狈不堪。
天气很热了,他们还穿着皮袄子,每个人脸上都风尘仆仆,个个都瘦的可怜。
自从王家庄一败,又被大同总兵带兵追击,素囊和窝仑阔带去的牧民和甲兵要多惨有多惨。
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才算从明军追击的阴影中挣扎出来,最后一支明军也放弃了继续深入草原的打算,从边境退回边墙之内。
等到明军真的退走了,素囊和窝仑阔才敢在沿途收拢跑散的部下和牧民,预备折返青城和板升地各处。
这么一路收拢残余人丁,等他们抵达青城南边的一个小山谷时,才敢停下来放牧,等待败逃归来的牧民和甲骑。
可在这里呆了几天之后,两个人脸上的苦涩更加明显了。
出边墙时,他们带着近三千甲骑和一万五千多牧民,跟随一起出边墙打草谷。
两人所带的队伍,光是马匹就有三万多匹,还有十几万头牛羊,一万多顶帐篷毡包。
现在他们眼前只剩下不到一万头牛羊,五千多马匹,四千多惊魂未定的牧民和不到一千人的披甲兵。
这一次,他们折损了大半的牧民和披甲兵,损失了几乎九成以上的牛羊和毡包,可谓凄惨到了极点。
“我会禀报林丹汗,给我补充一些甲兵和牧民。”窝仑阔语气低沉的说道,“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多。”
素囊脸色却发白,如今他手中只剩下几千牧民和几百的甲兵,却占据着板升城和三娘子留下家产,还有这些年他攒下来的财富。
这一次出边墙打草谷损失太大,他已经没有了足够强的实力保护这些,其他台吉很可能盯上他的家产。
窝仑阔看出素囊的担忧,宽慰道:“你放心,我会去见卜石兔汗和土谢图汗,还有鄂尔多斯济农,还有图什台吉他们,你是为蒙古出战明国,不许有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而且我要各部大汗和台吉折箭为誓,共保你和板升地的安全。”
“但愿你说的能实现吧!”
素囊没有什么信心,毕竟窝仑阔说的好听,可各部也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和窝仑阔是被广记挤的没办法才出兵,又不是为了蒙古的利益。
“两位台吉,前头有敌兵伏击。”
一名哨骑突然飞驰而来,惊起了大片休息中的牧民。
素囊和窝仑阔都被哨骑带来的消息惊到。
五里外的地方,吴云庭和赵云文赵云武两兄弟一脸轻松。
“那两个家伙不知道还敢不敢来打。”
“恐怕未必再敢动手打了。”
“嗯,毕竟胆寒了。”
“还要看人数吧,没准觉得咱们人少,可以打一打看。”
吴云庭和赵云文赵云武两兄弟语气轻松的说着话。
这一次他们带来了六百多人,而且已经在这里驻守了三天,终于等到了重新收拢好的素囊和窝仑阔。
吴云庭笑着说道:“在这里打垮他们,板升城里的人也趁乱出手,素囊积攒了不少财富,三成给卜石兔汗,三成拿出来给大小台吉分,咱们广记拿走四成,估计不会再有人替这两货出头了。”
赵云文说道:“我和云武只负责打仗,听从指挥,别的事一概不管,吴先生不必和我说这些。”
吴云庭哈哈一笑,真的不再说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