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看起那个折本,看过之后一脸的杀气,他道:“宫门现在还没关,赶紧派人去通知魏公公,咱家带折本去见皇爷。”
涂文辅站起身来,说道:“这事咱家来办!”
魏忠贤接到消息后已经不能返回皇宫,虽然着急,却也只能在私邸等着。
天亮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到宫禁,就在东华门外等着,守城的上三卫禁军看到魏忠贤一脸阴沉,军官们吓得不敢冒头,纷纷躲了起来。
人人都有些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魏忠贤进宫不久,宫中的风声已经传到外朝,包括文华殿西侧不远的内阁。
折子上的内容很简单,大同巡按侯亥借由弹劾武官刘天宇一事,痛陈魏忠贤与刘天宇勾结,犯有多条大罪,共达十二条之多。
“胡闹!太胡闹了!”
经历宦海数十年的首辅叶向高罕见的发起怒来,怒急之时,愤而拍桌。
韩爌面色苍白的道:“我敢保证,这事应该是侯亥擅作主张。”
“总要有人负责的。”叶向高冷冷的道,“我现在就写一密疏,着人送入大内,此事我要向皇上解释一二,总之最少要保证与内阁无关,老先生以为如何?”
“应当的。”韩爌道,“我赞同。”
叶向高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上写起密疏。
“真是该死”韩爌在密揭上署名时忍不住恨恨的骂起来。
侯亥此前弹劾刘天宇,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最多是得罪一些宣大地方的官员,这一次居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公然弹劾魏忠贤与刘天宇勾结,参与到走私等诸多事情之内,然后还操练内操图谋不轨,在内廷任用私人,在外朝培植势力,与客氏勾结等事。
最不可原谅的是,侯亥居然弹劾魏忠贤毒死王安等阴私事情,另外迫害裕妃,杀害赵选侍等事
韩爌愤怒的叫喊道:“这些都是内廷之事,他一个外朝巡按如何能够知晓?就算是御史能风闻奏事,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啊!”
叶向高冷冷的说道:“就算是风闻奏事,也是时机未到!”
左光斗等善于攻敌的大将都可以算是韩爌一脉,所以叶向高忍不住略作讽刺。
乾清宫的东暖阁中,魏忠贤不停的叩首,头在金砖地面上碰的砰砰直响,嘴里面不停的说道:“奴婢该死,在外朝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天启昨晚就看到了奏疏,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敢隐瞒。
天启叹一口气,起身扶着魏忠贤,说道:“大伴向来辛苦,也赤心为国,那些指责,朕多半是不信的。”
多半不信当然是说有一小半还是影响到了皇帝。
魏忠贤全身一震,立刻悲泣道:“皇爷,奴婢无事不对皇爷言说,皇爷细细想想,一宗宗一条条哪一件奴婢不曾与皇爷禀报过,说的内廷之事,他一个外臣如何知晓?宫中禁中之事,向来外臣不得与闻,以捕风捉影,污蔑构陷之词来诋毁奴婢,用心何其狠毒,这是离间禁中,离间主权啊!”
魏忠贤放声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然后连连碰头,不一会儿,头皮也都碰破了,皮开肉绽,血流了出来。
天启沉吟不语,内操,内外勾结,揽权,这他都能原谅魏忠贤,然而事涉禁中之事,包括几个选侍的死因,还有说的魏忠贤与张皇后结仇之事,天启隐约也有些感觉,这些事忌讳太大,他不可能毫无反应。
魏忠贤连连叩头时,一个乾清宫的管事太监进来,低声道:“皇爷,客奶奶求见。”
客氏在宫中的地位极高,原本进乾清宫根本不需要通传,可以直接到暖阁来见皇帝,今日居然叫人通传,天启有些难过。
看了一眼魏忠贤,他说道:“大伴你先退下,吾要听听奶妈说什么。”
魏忠贤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又叩了几个头后,转身退了出去。
在他出门时正好遇到客氏进来,这个女人向他点了点头,魏忠贤心中大定。
“皇帝,人家攻劾李进忠,不是因为他真的做了什么恶事。”魏忠贤刚出门,客氏已经开了腔,她愤然道,“先是要撵我,接着又来对付他。他进司礼监才几天,能做多少坏事。况且他的秉性皇帝也不是不知道,对人一旦交好就掏心窝子的好,绝不会用阴谋诡计来对付人。”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那些东林党的人一向瞧他不顺眼,他还是上赶着去巴结人家,不过那些君子哪个会看上他呀!东林党要的是冯保,要的是和他们交好的太监,而不是一心忠于皇帝的太监,这一层皇帝一定要想明白了。要是王安还在,那才真的是内外勾结,当初王安权力也大,东林党的人却从未弹劾过他。”
天启面露沉思之色,半晌过后才道:“奶妈说的这些吾都明白,内廷掌权的如果忠于吾,必定与外朝有争执,不过那侯亥所言的大伴谋害皇后等诸事”
“那纯属是放屁。”客氏立刻接话,断然道,“皇后不喜老身,也不喜欢李进忠,但我们既然忠于皇帝,皇后当然也是我们的主子,主子不喜欢,咱们就稍微躲远一些,哪能起谋害的心思。对李进忠来说,皇帝是父,皇后是母,难道还能去想办法谋害自己的父母吗?这样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到几个,况且他什么秉性,忠诚厚道,一心好好做事,可惜东林党一群人就是容不得他!”
“东林党的人也有不少能做事的。”天启脸上终于有了厌憎之色,他道,“内阁的几人,风宪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