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看着。
来人是敬贤庄主郝通海。
现在他瞪大眼睛,环视四周,面露不解。
言天暗暗冷笑,想着不解就对了。谁能想到郝通天的女儿竟是这等女人。他这时不说话,沉默着。只见郝通海也摁住自己侄子的指天抢,又露出招牌的笑容,秋风和煦,月光下他笑。
然后目光扫过黑熊精,又扫过蛇精。
还有满脸脏污,横眉冷对的郝眉君与他的哥哥;面容冰冷,淡漠的言凝决绝的站在郝飞雄面前。他这时咽了口吐沫,喉头耸动了一下,也不知如何说了,只是把刚才的话说出来,然后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旁边是言天的叔父与五叔。
他二人显然也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瞬间也怔住。只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言天与叔父对视片刻,暗道:叔父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才叫来劲呢。
一想到这里,言天竟不觉得害怕,反倒暗暗想笑。好像一个始终受压迫的小孩,终于做出最极端的反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他昂首挺胸的站着,转头对凝儿姐姐说道:“还要烦劳姐姐,给小离和那只黑熊继续治疗。”
他语毕,凝儿姐姐点点头。
叶离轻唤他的名字:“天哥。”
言天说:“我没事,你和姐姐去吧。”
言天想,最好让所有矛盾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姐姐和郝飞雄。毕竟叔父这种人,是不会向着姐姐说话的。待会儿万一发生冲突,他不想让姐姐受到叔父言语的刺伤,毕竟至亲的伤害,才最让人心痛。所以他绝不会让焦点在姐姐与郝飞雄身上。
面前郝通海,已回过神。
他先是看看言肃与言林,然后迅速上前,与赤天诚一样,攥住郝飞雄的指天枪。
“贤侄,你说你俩真是,舞刀弄枪的,这是作甚。”
郝通海说着话,满面带笑,就好像他的侄子在开玩笑,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戏班子演的一出闹剧。他这时往下压了压指天抢,但他的侄子并不配合他,指天抢纹丝未动。郝飞雄依旧怒目圆睁,瞪着言天。
言天也毫不示弱,紧握祭天剑。
赤天诚这时,不停地对叔父满脸堆笑说:“家务之事,难免……难免……”
叔父不回应,他只是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皱着眉,沉默。
言天想着,今日不管叔父如何说,自己都不会动摇。
但叔父貌似对赤天诚的话没兴趣,对眼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兴趣。他这时只是看着言天,看了好一会儿,才语带关切的问道:“小天,没事吧?”
言天很震惊,未料得叔父会先问自己,而且他的目光很殷切,显得非常担心。
一时间,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无妨。”
言天这话落下。看五叔罕见的脸上没有笑容,只瞪着郝飞雄。
叔父这时才将目光转向姐姐。姐姐这时正在给叶离和那只黑熊精治病。
叔父皱了下眉,但没多问。他只是说:“凝儿呢?没事吧?”
“没事的,爹爹。”
姐姐没抬头,声音很轻。
郝飞雄瞪着她。
刹那间,每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看着,人族的共主夫人在给一只熊精疗伤,共主和自己的夫人横眉冷对,共主又和自己的小舅子打起来,像是发生过严重的冲突,郝眉君此时又冷着脸,咬牙切齿,横眉冷对。
言天想笑,他猜自己若是不说,恐怕没人想得到这件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郝眉君在一旁想张口。
但言天抢在她的面前,没给她任何机会,将一切说的清清楚楚。
刹那间,无人再说话
所有人都沉默。
言天心中颇为自得,他这时看看郝眉君,又看看叶离道:“叔父,我的妻子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她首先心地要善良,不能恩将仇报,晦暗歹毒。而我今天与叶姑娘相识,她的品格,是我在人族中没找到的,所以我决定,让她做我的妻子,而不是……”
他话没说完,所有人都怔住。
接着叔父终于发了脾气。
他勃然大怒道:“放肆!你的婚事,岂能是你能私自做主的?”
叔父终于恢复了正常,但没提叶离是妖女的事,只是说他的婚姻。言天早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因为叔父历来以一家之主自居,绝不会允许自己私定终身,娶一个妖女的。所以他此时并不感到意外。
五叔这时在旁边皱着眉,像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
这时郝眉君收起青面獠牙的恐怖表情。走到叔父面前。她故作乖巧懂事,又抹了把眼泪,抽泣着抱怨道:“言叔叔,你看看他,被那妖女蒙蔽了心!”
她说着,言天冷笑回:“我的婚事,只有我能做主。我言天的妻室,必得知我懂我,心地善良的贤德女子,哪怕是妖,我愿与她祸福与共。”
他说着,叔父终于恼羞成怒,快步走向他,伸手想打他。
赤天诚忙上前拦住,连声道:“都是年轻人,没经历多少事,难免的,难免的。”
赤天诚语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叔父挣扎了两下。见挣不过,只好大声训斥道:“你这孩子真是久居富家,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私定终身。我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言家的家法,就没了!”
叔父满脸怒意,但却只提了私定终身,没提妖女。
言天觉得有些诧异。
不理解叔父今天是怎么了,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