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忧和叶询在瞎扯说道的时候,院中不知何时走来一个欧阳氏的子弟,定睛一看,是之前给他们传过消息的吴所谓兄弟。
宁无忧和叶询纷纷起身,身子对着居室门口的方向,双双对着吴所谓作了一揖表示礼待。
“突然来访,是来通知两位,今日授学暂缓,明日卯时武练场集合,再行猎奇具体事宜。”
吴所谓兄弟话语说得不急不缓,宁无忧和叶询听了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异口同声问道:“为何?”
吴所谓咳了两下,环顾四周一圈后,一手遮住半边脸,暗悄悄地凑到宁无忧和叶询身旁,说道:“这件事我本不该说的,两位有所不知,咱们凌风君昨夜不知犯了何禁,今日一大早便自我请罪,跪到那戒室里去了,拉都拉不住。”
宁无忧一听眼皮跳了跳,生怕欧阳蓝会把自己也给供出来,连忙看向一脸八卦的吴所谓,也跟着身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神秘地问道:“他可有说自己是因何事犯禁的?要跪多久?”
吴所谓道:“什么也没说啊,不过跪多久嘛……咳,你们知道的,咱们欧阳氏素来家规严苛,若是门内子弟犯了禁,最起码得跪够这个数。”
吴所谓说着,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宁无忧大惊,大声道:“八个时辰?!跪这么久,膝盖不得废了?”
吴所谓连忙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让宁无忧小声一些。
叶询没好气地斜了眼宁无忧,道:“别大惊小怪,与你小时候被关在逍遥谷戒厅一个月相比,才跪八个时辰,轻的不能再轻了。”
听到叶询旧事重提,宁无忧像是回忆起了很骇人的东西,忍不住身子抖了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吴所谓在二人的对话之中好似抓到了一些端倪,探着个头,八卦道:“嘿嘿嘿,无忧君还有这等英雄往事啊,可否说来听听?”
宁无忧连连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叶询双眼一横,冷声对着吴所谓道:“吴所谓兄弟此番前来,难道只是为了通知我们二人?”
经叶询这一提醒,吴所谓这才想起了自己身负任务,当即对着眼前的二人一揖,打着哈哈道:“多谢叶兄提醒,若是二位没有其他的问题,我等就继续去通知下一家了。”
宁无忧见吴所谓要走,连忙又问了一个问题,道:“无所谓兄弟,可否方便告知这云水间的戒室是在何处?”
吴所谓只当宁无忧和欧阳蓝经过九的相处感情要好,指着最西侧的一幢单建的碧瓦白墙,道:“诺,那幢便是了。”
宁无忧倾了倾身,道:“多谢。”
吴所谓微微笑了笑,继续去通知下一家了。
吴所谓走后,叶询用胳膊撞了撞宁无忧,道:“欧阳蓝素来不待见你,我奉劝一句,少惹为妙。”
宁无忧听罢小小地叹息了一声,道:“惹都已经惹完了,你这马后炮。”
叶询脸色一变,预感不妙,沉声问道:“……怎么惹的?”
宁无忧对着叶询的耳朵,将昨日灌醉欧阳蓝一事简单地陈述给了叶询听。叶询听罢脸色更加难看了,又白了宁无忧无数眼,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宁无忧好整以暇地摇了摇腰间的逍遥铃,就着银铃的脆响声,道:“还能怎么做,刚刚吴所谓不是说了么,那欧阳蓝现在还没供出我,想必内心虽有怀疑,但没有证据证明换药一事一定是我做的。”
叶询听得头都痛了,道:“欧阳蓝自小便是出了名的机智过人,就你那点小把戏,迟早会被他抓到把柄的。”
宁无忧道:“所以我得趁着东窗事发之前,好好去打探一番敌情,也好做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溜了溜了,你给我好生看着童童。”
宁无忧说走就走,留下叶询一人沉着脸坐在门槛上,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生怕他又捅出什么大篓子,给他们不颠山丢人。
宁无忧循着吴所谓兄弟所指的方向一路走去,果真在云水间的最西侧让他找到了一幢单建的楼房,门匾上赫然地写着两个大字:戒室。
戒室的构造与其他房屋相比略有不同,虽然是统一的白墙碧瓦,它的房门却比其他普通的房门要高上许多,足足有一丈余高,通体被漆成了黑色,离地一米之处被镶嵌着两个巨大的圆形铜环,乍看上去庄重间又透露着些许诡异。
宁无忧站在门前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伸手触上那被人摸得光滑蹭亮的大铜圈,微微一用力,“吱呀”一声,门开了,立马有一阵穿堂风从戒室内吹了过来,将宁无忧全身的汗毛都给吹竖起来了。
云水间的戒室并不像宁无忧之前想的那般暗无天日,总共分成一前一后两个弄堂,而且相隔甚远。
外侧的弄堂像是专为做重**事准备的一般,屋顶和四周被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黄色符文,正中摆着一个高高的案台,上面放了一个插满香火的铜炉和几盘火沙。
宁无忧脚步轻踏,到达弄堂正中心时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竟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阵。
他几乎是弹跳着往里侧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自己身后突然会多出来什么恐怖的杂碎跟着。
所幸只是自己吓自己,待走到后面的弄堂,一切黄符朱砂都不见了,光线也暗淡了不少,明明是清晨,屋子的四个角落却被支起了长明灯,火黄的光晕散开来,竟给人一种入夜了的感觉。
会稽人一向喜爱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