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哲将镜头推近,终于看清漆着蓝色油漆的小木桩上的白色小字——
数字坐标,盛港四一六号步兵地雷,排除日期。
每一个蓝色小木桩,都代表着一颗被排除的地雷。
放眼望去,小路两边和路面上,全都是这样的蓝桩。
这还只是巨大雷场的很小一部分。
摄影师小方脚边的蓝桩上却漆着黑色印记,“这样的木桩,有什么特别吗?”
邓哲低头去辨认上面的字迹,“我去,是反坦克地雷。
我看过资料,反坦克地雷,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三十斤重,爆炸起来附近三百米范围都要遭殃。
排雷手身上的排雷防护服根本就不管用。”
看着特殊的小木桩,大家都有些心惊胆战。
营长带领的一名排雷手,笑容还很青涩,“其实反坦克地雷并不是最危险的。
它个子大,威力惊人,但因为主要用途是反坦克和装甲车,不容易引爆。
我有一次不小心手就按上了……”
大家的心都跟着一悬,“怎么样?”
那名年轻的排雷手,面露愧色,“天气太热,我跪着排雷近两小时,出现晕眩症状,手掌压在了反坦克地雷上。
还好压发力度不够,没事。”
营长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就你命大!
不过他说的没错,反坦克地雷确实不容易引爆。
绊发式步兵雷和诡雷那才是绝杀,基本没可能躲过。
在雷场,到处都是圈套,我们连一根草根都要仔细处理,引爆线往往伪装得出其不意。
迄今为止,各国排雷部队已经牺牲了十四名排雷战士,我们的要求是——绝不能有战损,必须全队平安。”
因此,工兵营长的责任巨大。
邓哲用毛巾擦汗,43度的天气,他没穿排爆服,都大汗淋漓。
“这里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没有自动机器人,没有牛哄哄的设备,你们的工具都是寻常的铲子、刷子和剪钳,和电工或考古人员一样。”
影帝看过许多米国大片,如雷贯耳的拆弹部队,在他想象中应该非常高大上。
实际却装备简单。
“所以,我们才同意让你拍摄实景。”营长说,“这数不清的地雷,都是我们排雷战士,用汗水、耐心和勇气,每天六小时战高温,一个一个排除的。
你们刚刚走过的小路,只有180米,可我们已经在这个雷区工作了五个月,才获得了这样一条通道。”
大家向小路尽头望去,铁丝网拉的死死的。
“再过两个月,新一批维和排雷部队会来接手,我们这批队员,应该来不及打通道路。”营长介绍。
耀国工兵的工作区域,远不止这一个雷场。
“捂住耳朵。”冷隽睿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出现,“我们要在控制区引爆一枚反坦克地雷。”
邓哲、小方和皇甫晟齐齐调整镜头。
爆炸的巨响虽然是在远处,可是那滚滚浓烟和地面的微颤,都令人心有余悸。
现在,他们理解了,为什么排雷时,一颗雷只有一名工兵在操作,他身边几十米范围内,都没有同伴靠近。
救护车始终在雷区外,时刻准备着。
皇甫晟顶着日头在拍摄,他想采访一名正在排雷的战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