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商雨说过,天霄一门吸收了符箓派的精华,但又舍弃了一些复杂的仪式,重咒语,尤重炼诀。
“诀”即是指诀,是要炼的。至于怎么个炼法,南商雨并没有说得清楚。
通过刚才一幕,岳平阳完全领会的“炼诀”的精髓。如果说画符更多依赖灵气修为的话,那么掐诀则需要自身灵气修为与外在神气的加持,一旦加持成功,则平常的手法就会带上神异的力量。
炼诀,就是在特定的条件和时机下,将外在的神气与内在的灵气合而为一,再经过神器开光扫照,尤如炼锻合金、复印纸张,便能赋予平常材料以特别的能量及功能。
岳平阳通过掐月君诀,感应到了五行“真水”之气。月为水之精,水能灭火,压住了火魔的势头,左手日君诀,立刻召出了真阳之气,固定了自身天心离火。
阴阳二气交感平衡,则稳住了神鼎,并激发了神鼎潜在的符字力量,神光彻照,则将这种神秘力量印证在了指上,所以佛教便称之为“手印”,也是炼诀的意思。
岳平阳很感激,这次,自己的意外收获大去了,自此后掐任何一种手诀,都将具有强大力量,不画符则已,一旦画符,将比南商雨厉害数倍。
同时,他也明白了南商雨画的符在自己手中不起作用的根本原因。从南小寺外的画符失效到上次别墅区的雷符自伤,根本原因不是没有掌握咒语,而是符上所盖印章与手心的印文自相矛盾。
自己掌心留有天、地信印,这两方大印与符纸上边的道师法印互相冲突,自相干扰,犹如令行多门,不但发挥不了作用,还会形成内耗。
鼎炉之上那个神秘字符不断缩小,但流光溢彩之势未减,灼灼之光变成了清凉之感,光芒铺展,犹如拂尘万缕,直接扫到了骨头缝中,让人舒畅无比,内心之中冲和宁静。
出于对书法的敏感,岳平阳默动意念,随着符字的笔锋游走,揣摩它的神韵风骨。但这个符字,根本不是常规书法,也无从分析结构笔法,那一种混沌崇高的感觉。
在符字光芒的烛照之中,岳平阳又一次反观了自身。反观自身,内察脏腑,他在祖师洞中入静时即体察过,那时全身就象是琉璃体,内部器官清晰可见。
但这次比上次不同,看得更为透彻详细,不但脏腑经络看得仔细,就连不同穴位的色泽与形状都历历在目。
更为关键的是,他还隐约发现了自己的命数,在自己的头顶泥丸宫中,他看到一个小人状的物体,那人的脸面不甚清楚,但可以看到身体的颜色很是丰富。
正在他凝视玄观之际,那个脑海中的人形,突然映射到了墙上,身高与自身相等,相貌也相似,但仔细看去又不太像自己,一张脸似乎时刻在变化着。
影像中的另一个自己穿着异常华丽,像是戏台上的人物,色彩绚烂得几乎瞅不清楚,越用心看,越抽象跳跃,唯一可以看清楚的是此人头顶冒出的一条光带。
光带紫中透青黄,高约七寸余,光带的顶端连着一个虚虚的天青色圆环。当岳平阳用心去看那个圆环时,顿然听到了风声,风声劲猛,声势巨大。随即感到眉心处跳动不止,耳际中隐约有雷声传来,一遍遍滚过额际,震得牙床发抖。
这是什么意思?岳平阳在如幻如梦的境界中凝神静虑,蓦然理解了图像的暗示,他头的那条光带,正是自己此时冲身而出的灵气。至于那个天青色圆环,则代表着天际,听到的雷声代表着天劫。
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当影像头顶光芒达到九寸时,就差不多能过天劫了。
九,是最大的阳数,按照周易的说法,遇九则变。也就是说,自己再努把力,自身灵气就会引发天上恩雷加身,一旦修渡了天劫,雷击之灾就会平安渡过。
正在思虑间,那个影像竟然转过了身,露出了后背。这后背的色彩非常单调,只有黑白两色。整个人影,黑多白少,只有脑后一部分呈白色。
仔细看其黑白构成,又似乎是树身年轮状的细纹组成,整体去看,细细的纹理又像是刻度,而脑后白色部分只有三格多一点。岳平阳即使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图像分明就是生命刻度表啊,一格约等于一个月,三格多一点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三个多月。
看来,眼下所见的这个图像更像是个元神出窍类的生命显示,让他直观地看到了未来。这应该是准确生命数据,比狐女所说的还要短一些。
如果在三个月内修渡不了天劫,就彻底玩完了。
但岳平阳没有恐惧,甚至感觉到一丝欣慰。命运是不可琢磨的,能以直观方式呈现提醒,说明还有转机,特别是关于修渡天劫的消息,总能振奋人心。
又一个眨眼间,巽鼎上面的字符消失,巽鼎又恢复成了黑碗装,缓缓下落,被岳平阳稳稳接住。面前的光影图像也随即消失。
就在接住神鼎的一刹那,鼎中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旋转声,直觉告诉他,丹药炼成了!
但同时,感觉又告诉他,火魔也临近了,而且就在门外不远处。
但他感知火魔的方式不是靠对异类事件的敏锐感知,而是通过树木及根系的传导震动。换言之,他是通过木气感应到了火气的存在。木生火,火克木,这种感应异常明显。
就在他感知火属魔气的同时,也觉察到了自已体内的一丝魔气。这股魔气也属火,就潜伏于肝经之中,其形似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