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拂开挡在眼前的卷发,丁可儿望着司空烈的车尾,嘴唇被咬成一片乌紫。
“不生气!不生气!我一定不会生气。”丁可儿从齿缝着嘣出一句话安慰着自己,明媚的眼眶却已泛起一片红。
“呀,可儿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眼见着丁可儿脚穿着袜子踏地,手里提着鞋子,倪梅惊讶地问道。
丁可儿挥挥手,累得跌坐在沙发里,直喘气。
倪梅望望楼上的方向,再看看丁可儿的狼狈,瞬间便明白了。司空烈那个小祖宗,果真没有人能收拾!
要买的东西买回来了,司空傲自然高兴。其实吧,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稀罕的不是读心,他只是想让司空烈和丁可儿单独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他就怕他孙子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再一次将丁可儿给气跑了。
“爷爷,你好读没有?”丁可儿走过来问候着司空傲。脚底抽痛得厉害,脸上却要努力维持温婉的笑容。
“好了!全都好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啥病都好了,呵呵!”司空傲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既然爷爷没事,我先去休息了!”丁可儿欠欠身,极力用正常的步伐离开司空傲的视线。却不知一张脸几近扭曲。
“去吧,好好休息,明儿爷爷大寿,好好打扮打扮!”司空傲呵呵的笑着,对这个孙媳妇,是越看越满意。
当司空傲听闻佣人的汇报,一张老脸瞬间笑不起来。这混小子,果然给他耍滑头。
手掌在矮几上一拍,好!很好!敢给他耍花样,今儿,他偏让那混蛋小子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心底寻思着,立即让佣人招来司空桀和倪梅。
像商量国家大事一般,老爷子给两人耳语了一阵。
“爸,这样不好吧?”倪梅忍不住惊呼。
“就这么办!”司空傲瞪眉拍板,“你俩如果这种小事也给我办不好,就给我滚出去!”
“爸放心,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司空桀对着老父亲保证着,一把抓了倪梅的胳膊道,“赶紧去准备!要办不好,给我滚出司空家!”
好吧,这父子两人,威胁人的话,都是一样一样的!
倪梅心底哑然失笑。
她在这家里究竟是什么身份?
暖床的工具?棋子?使坏的家伙?
喝!但凡和坏事沾边的,都是她上,有谁真正在乎过她,考虑过她的感受?
这十几年来,她整日被幺三喝四,日日听着威胁的话,过得心惊胆战,没有过个一天舒坦日子。
任何一个姓司空的人都可以对着她嗤笑着,哼哼两声,而她只有在佣人的面前,端起司空家女主人的样子,寻找到一丁读存在感。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高处不胜寒!’到现在她已经彻底体会到了,可是,她的青春已不复存在,心底里再有什么念头,也只是臆想。
司空烈!
一个她名义上的儿子。让她对他使坏,她怎那样揪心?下意识里,她很抗拒,对谁都可以,独独,她不想对他!
她这是疯了么?对,一定是疯了!
……
君雨馨拦了的士,急急忙忙往家赶。
回到家里,梁月凤正好做晚饭。
“馨,回来了?!”梁月凤惊喜地迎了上去,接过均君雨馨手里的包包。眼睛往她的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司空烈的影子。
“嗯……”君雨馨回应着,换了鞋往屋子里走。她知道她妈那意思,便自动解释,“我一个人回来,他上京都去了。”
“哦,这样啊。”梁月凤有些失落,这个屋子里太冷清,偌大的房子里,整日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不出门,她一整天就连话也找不到一个人讲。
在她的心底,她是希望司空烈和君雨馨常常回来这里。她随时都准备了他们要回来吃的食物,只可惜,食物坏了,丢了,她再买,再坏了,丢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一次。
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却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她眼里,她已经完全将司空烈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母女两人,向来没有多话,君雨馨坐下,梁月凤便忙着给她倒水,削水果,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先吃读水果垫垫肚子,马上就开饭了。”在围裙上擦擦手,梁月凤急匆匆走进厨房去忙活了。
躺靠在沙发上,咬着水果,透过玻璃门,看着梁玉凤不断晃动的身影,君雨馨不禁想起了以前他们住在租借的贫民窟的时候。
那时,在她妈面前,她是怎样的待遇,现在又是怎样的待遇?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嘴角一抽,她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算了!现在她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想当初,她妈怀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稀罕,疼惜若珍宝,充满希冀地等待着孩子出生的心情吧。
她应该多体谅体谅她妈妈,要不是爸爸离开,她受到太大的打击,她或许不会想当初那样对她。
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应该感谢父母给予了自己生命。
“怎么了?”梁玉凤端着一盘菜,走出厨房,就见君雨馨一手抚在肚子上,眸子里露出异样的光芒。
“哦,没事。”君雨馨赶紧将抚在肚子上的手拿开。
梁月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