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河才刚刚上了楼,就看到顾明睿在宿舍外面倚着墙专门等他,低头看着地面的时候就像是有什么问题一直得不到答案一样,抬头看他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答案一样产生了变化。
“伤到手臂了吗?”顾明睿朝他走几步,看着王熙河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小心揉捏。
“嗯,问题不大。”王熙河放下双手朝人笑笑:“你没事吧。”
“没事,先进来吧。”顾明睿率先推门进去宿舍。王熙河朝人笑笑,跟着回宿舍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楼下,龙力的背影才刚刚离开。
看着人背影的王熙河轻轻咬一下牙,抬头看看月朗星稀,他只觉得现在所有的感官都十分敏锐,无论视觉听觉还是感觉,总有某种东西像微风一样轻轻扫过他的皮肤,可他抓不住,任凭那些东西都像风一样流逝,然后无影无踪。
王熙河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他也想耳清目明,他也想跟别人一样谈古论今,他也想不需别人介绍就能知道那人是龙力。因为在天台的时候,王熙河觉得龙力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当初江北第一次在基地看他的眼神一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王熙河表达不出来,可就是那种像是了解江北曾经苦难又怜悯他的感觉。
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咬碎,楼下熙熙攘攘的谈论声传入王熙河耳朵的时候他才像是被惊醒一样,揉了揉脸,抬脚回了宿舍。
气氛不太对,地上角落里还堆着三十份营养液,三月在写字桌下面的椅子上蹲着,倒是那只小狞猫一直在地上转悠,偶尔可能觉得不了解新环境便发出超声波一样的声音,声音稍显紧张又局促。
方成脸上难得没有挂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张壮壮就静静坐在床头,似乎觉得将要面对的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顾明睿坐在写字桌的侧面,凳子大概是从里间的写字桌前搬出来的,顾明睿见王熙河回来便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人坐过来。
王熙河耐心不多,抓了抓后脑勺:“你又当队长又医疗兵的,真是累着您老人家了。明天早上我去赵军医那里看看就行了。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被抓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也不知道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儿。”
顾明睿看了看王熙河,又敲一下桌子:“我也是第一次见着比你还墨迹的人,快点过来,手臂上的伤你越拖越严重。”
王熙河低头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顾明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明睿等王熙河慢吞吞把三月抱上书桌,又等他坐下以后才说话:“今天晚上总结数据的时候,教官发现王冰的膝盖有直接损伤。就是你在演习中带给他的伤,从演习岛出来的时候,身体产生急性反应,你可以理解成一种后遗症。”
王熙河看着手腕上搭着的三支手指,想了想:“在演习岛中伤害一个人到什么程度需要回炉改造?”
方成看了看王熙河:“奇怪的是,这个王冰并没有把你供出来,只说是自己受了伤,我看到了伤口还挺严重的。”
“他要伤害贺尔,我就真的让他回炉改造,也不怕。反正看起来我这个后台还是挺强的,我怕个什么劲儿。”王熙河表情有些散漫:“要是下一次有人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就把他炸成碎片,基地是不用回了,身体现有的保护措施将他直接送回虚拟舱体算了。”
“每天晚上的思想政治课你该好好上一下的,我们的敌人不是这些人,而是…”顾明睿抬眼看了看王熙河,不自觉将搭在人手腕上的无名指又压下去一点力道:“在我们星球保护层外面的地方,有我们真正的地方,比如外星人,比如其他部落的人,比如我们在地球生活时以前的敌人。我们能有这么多训练的基地,都是龙力哥他们这样的人的功劳,而我们以后也要为了寻找一个宜居的星球而不断奉献我们的力量去开疆扩土,去跟别人争夺,去受伤,甚至献出生命。”
王熙河没有听过这些话,今天乍然听到觉得有点不习惯。他在知道自己被保护得太好,他也曾想过自己的未来,今天晚上在黑暗中察觉到龙力存在的时候,那种危机感,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感觉到那种窒息感,是不是就是杀气。他被龙力考验,龙力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来判断他是不是失忆,别的再没有多问,那是信任吗?
是不是代表龙力从王熙河的状态就可以推测出江北的状态。王熙河将视线看向顾明睿的手表,张了张口,没说出来。
“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客气。”顾明睿发现了王熙河的表情,问道。
王熙河轻轻摇头,笑一下:“没事,身体没有问题我要冲澡去了。”
“一会儿先冲澡,冲澡以后针灸,我这儿有中成药,吃过你就可以睡觉了。”顾明睿看着王熙河准备拒绝的眼神提前抢断了人的话:“龙力哥的力道不是你忍忍就没事的,如果你明天还想起得来床,就必须针灸,否则你明天根本没办法参加训练。我也一定不会把营养液作为补液给你!”
王熙河回头看了看角落里的袋子:“那明明是我背回来的。”
“队里每个人都有功劳,方成还帮你跑了步。那如果你负责侦察情况,你没有摸到过营养液,那是不是说明,你就一口都不用喝?”顾明睿呛道,表情果断又严厉。
王熙河知道自己无论是讲道理还是辩嘴都是说不过面前这人的,又不想吃这个亏:“针灸吃药也行,我想跟你要个东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