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隐隐透进火光,白蘅的侍女阿箬正在厉声与闯入院子的巡防营统领刘晟争执。
“刘统领,这是我们小姐的别院,怎么会有逃匿的要犯藏于此处,况且夜已深,你若扰了我们小姐休息,如何担待?”
刘晟略一迟疑,但他确实是一路追寻踪迹才到了此处,皇城外两百里处出了这等刺伤皇族之事,若捉拿不到犯人,他难辞其咎。思及此,他正色道:“这名犯人刺伤皇亲,罪无可恕,刘某秉公办事,实在抱歉,若有冒犯之处事后亲自向白小姐赔罪。若是老师在,也会同意刘某行事的。”
刘晟曾在白卫英麾下任职,受了他几年教导,所以唤白卫英为恩师,二人感情深厚,即便刘晟升了巡防营统领,也时常到宁国侯府探望白卫英。这半月来,白卫英一直在神机营演兵,所以今日不在家中。
阿箬见拦不住他,只好狠狠瞪他一眼,“你且在这等着,我去请二夫人过来!”
白蘅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白卫英一直未续弦,因此白家无主母。白家两兄弟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战场,府中大小事物由白征的夫人操持。
白卫英在军营,白征在南蛮戍守,阿箬只好去请二夫人过来拦下巡防营的搜查。
阿箬前脚刚走,刘晟便命令手下在院中搜查,而他自己则走向房门,未走几步,见房内烛火亮起,柔柔的女声自房中传来——
“刘统领,院中你可随意搜查,只是我这屋内不容叨扰。”
“为何?”
屋内女子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实在不巧,本小姐有半夜沐浴的习惯。”
闻言,几个搜查的小兵悄悄红了脸。刘晟脸黑了黑,这摆明了就是不让人搜查编的幌子,他抬高了声音:“白小姐可是受了贼人挟持?白小姐莫慌,下官这就来救你!”说着,抬步向前。
屋内,白蘅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她对藏在洒满花瓣的浴桶中的云楼轻声道:“一会门要是开了,你自己憋气别出来。”戏可是要做全套的,早知道这个刘晟是个死脑筋,非他亲眼所见,绝不会信,所以她才备下这花瓣浴,大不了她往里一躺,刘晟还能把她揪出来不成!
云楼看了白蘅一眼,似乎已将她心中所想看穿,深邃的眸子里亮起了一点星光,有了浅浅的笑意。
“放肆!侯府千金的闺房也是你能进的吗?”
刘晟正要向屋子走去,耳边传来一声厉喝,回头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带着府中的奴仆前来,妇人面容秀丽,脸上怒气与威严并存。
“二夫人有礼了。”刘晟俯首行礼,“实在是刘某有职责在身,还请二夫人与白小姐行个方便,想必恩师——”
“你别用那一套糊弄我,我只知道我侯府姑娘洁身自好,断然不会藏匿逃犯。这宅院你里外也搜了一遍,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未曾……”
“我姑娘温柔娴静,与人好说话,让你行方便,否则你怎可进入我侯府。你若知礼,便该谢过我家姑娘之后带兵离去,对今晚之事只字不提。”二夫人余怒未消,拿出了十二分侯府夫人的气势,“你若不知感恩,还妄想僭越,便让人从我这身上碾过去!反正我白家二郎都不在府中,你们便欺负我这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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