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园都市。
终于搞定了纳梅之后,楼五尘向晓琼秋发出了邀请。可到了傍晚,正当他在天象馆门口等待着晓琼秋的到来时,却先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来客。
“姐姐?!”
“嗯。”有雪点了点头,“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紧急消息告诉你。”
楼五尘心头一紧。
“我们与仙门正式开战了。”有雪平静地说着重大的惊报,“道主和仙门太上长老中的两人交了手——道主受了些小伤,但也伤了对面一个。”
楼五尘惊住了。这些年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当初红莲道主出走天宫后上门翻遍了东流岛都找不到——她们直接去了中洲,在仙门控制力相对薄弱的边缘地区悄悄扎了下来。
潜伏和发展自然是暂时的,但楼五尘没有想到开战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才不到四年啊!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重点是:在两名斩我道人战败之后,仙门却并没有派遣更多的战斗力,反而依旧是让那两名负伤斩我道人牵扯着道主的脚步。道主经过试探,发现仙门的其余几名道人都不在中洲,而是——”有雪指了指周围,“在东流岛四周密切监视着。”
“什么?!”
有雪见到楼五尘的表情心中一暖,笑着说道:“放心,我自有过来的方法。只是你得赶紧和上门联系,说明这个情况才是。”
楼五尘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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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琼秋忙完手头的工作来到天象馆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举目四望,没有见到楼五尘的身影。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知是因为长期工作挤压下的影响还是最近胡思乱想的关系,她忽然有些疲惫了起来。
靠在墙边休息一下吧。她想。
于是,晓琼秋背靠着天象馆门口的柱子,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
像潮水一样的困意带着似真似幻的梦境一bō_bō涌了上来,在迷糊的时间感中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了楼五尘的声音。
“呀,你先到了啊。”楼五尘的声音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有点事稍微来晚了……等很久了?”
“没,我也刚到。”她直起身子拍了拍身后的灰尘,“说起来,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请我来这里?”
“那啥,你前段时间不是生气了吗?因为我忘记去——”
“没有生气。”少女一板一眼地说道,“我没有生气。”
“好吧好吧,是我说错话了。”楼五尘投降道,“因为想请你来看,可以了吧?走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起走进了大厅。
在有些昏暗的半球形天顶之下,放射状地陈列着一排排红色靠背的软躺椅,看起来可以容纳几十名顾客——但此时此刻,屋内只有两人。
“我们这是……包场了吗?”
“嗯,运气不错吧?”楼五尘引着她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然后鞠了个躬说道,“欢迎光临星象馆~这里有着无论何时都不会消失的,美丽的无穷光芒,满天的星星们正在等待大家的到来~”
“噗。”少女被楼五尘有些夸张的模仿逗笑了,“别装接待机器人啦,快坐下,马上要开始了吧?”
仿佛应着她的话一般,橙红色的光球出现在了半球形的天幕上,斜斜地向着地平线滑了下去,背景的灯光也随之渐渐变化,最后彻底黯淡下来,将一切藏进了黑暗的世界中——正是一场在几千次的日常中早已见惯的,平平无奇的落日。
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所有一切都仿佛消失了,只有身边传来隐约的呼吸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最后的两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鲜艳的、夺目的光点忽然在西方的天空绽放出了光芒,那是金星,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它在黄昏出现时被称作长庚,在清晨则被叫做启明,它拉开夜的序幕,也为夜画上句号。而就在少女的目光被明亮的金星吸引时,不知不觉中,无数银色的星光就已经自然而然地铺满了整个夜空,仿佛自亘古以来都在那里般,静静地闪耀着。
少女呆住了。
漫天的星星,扑面而来的星星。有大得像沙砾的,也有微小得像灰尘的;有明亮得刺眼的,也有黯淡得快要融进夜空背景的;有灿烂得一刻不停眨呀眨的,也有像是母亲一样宁静地注视着你的;有红色的,也有黄色的;有青色的,也有银色的。无穷的星星有的聚在一起,汇成一条流动的银色长河;有的飘散到各处,弥漫成似有似无的夜之轻纱。
少女失神地望着这一切。不管看到哪里,每一小块星群仔细看去,都似乎能渐渐发现其中隐藏的无穷景深,无论看多久都能发现新的细节和魅力——而当你移开视线,才发现这里在整片星空中,只是微小到不能在微小的极小一部分……
无怪乎康德曾经说过: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没有被云层遮蔽,没有被城市的光污染掩盖的星空是如此浩瀚壮丽,即便只是用灯光和设备模拟的再现品,也同样拥有无比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时,有几颗星星的亮度被刻意调高了起来,连成了一个亮眼的勺子,那是北斗七星和它们勺头指向的北极星。在它们的身后,大熊座与小熊座悄悄亮起,像一对相依相偎的母子,永远地守护在彼此身边。
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