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衙门那种血腥之地,善善一个未及笄的女儿家涉足,对她的以后还是多有不便的,爹三思啊。”
慕容善走到门口恰好听到这段对话,她想了想,嘴角微勾,大步跨进门槛,看着慕容芙说道:“与其在这纠结我要不要去,爹不如先派人查清县令大人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毕竟咱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二姐你说是不是?”
慕容芙眉心一跳,面皮紧了紧,她下意识移开脸颊躲避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静默不言。
渣爹慕容冷枫点头道:“若说影响,这件事会影响的不会只是你一人,你放心,你怎么进去的爹就会让你怎么出来,我慕容家的人虽然与人为善,但也不是谁都可欺之辈。”
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女儿就先走了,爹勿挂念。”慕容善心满意足的掉头离开。
既然此行必去,倒不如落落大方,在渣爹面前博个好感为以后着想。
——
南阳城
和平年代,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过的十分安稳。许久不曾发生大事的南阳城,近日来却谣言四起,而且桩桩件件说出来都足以令人跌破眼镜。
先是隐居在此的慕容家三小姐行为失德被退婚,再是财力雄厚的宋家大公子被传喜好龙阳,并且被人当场揭穿,然后奸夫失手杀人。
一个众目睽睽之下,毫无任何悬念的杀人案,只需要走遍流程便可定罪,如今居然又被传出另有隐情?
“真是邪门了,最近这几桩事儿反转的真厉害,弄得如今我都不敢轻易相信孰是孰非了。”
“我夫人娘家妹妹夫家的远房表亲在衙门当差,据可靠消息说那个叫秦书的杀人凶手,一见到县老爷就喊冤,直说是那慕容善指使她故意杀人的,我当时在场明明看的很清楚,先杀人的是那死者,那秦书属于正当防卫,是无罪的,如今怎么就和慕容三小姐扯上关系了呢?”
“我刚从城门过来,正好看见慕容三小姐和衙役进城,咱们赶紧过去看看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好,快走!”
此时,衙门外已经被好事的围观者,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中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横在县老爷上方。
县老爷名唤焦原,年方四十有五,性情刚烈耿直,肯为百姓谋事,在南阳城是个很有威望的父母官。其实这焦原在南阳城也算个传奇人物,他原是穷苦人家出身,寒窗苦读十年一朝高中状元,皇帝当年打算为他婚配,择一公主作婿,将其留在京中重用。
但奈何那时他已成亲,因为当时盘缠不够,夫人没有陪他进京赶考。他本可做陈世美,但却为原配驳了龙颜,被贬至南阳城做县令。
这一做便是二十多年,虽再无升迁可能,但当地百姓很喜欢他,日子过的倒也红火。只可惜,人们谈起他来,言语中却不免多有遗憾。
只因这个好父母官,有一个智力不全的傻儿子。
说到这个傻儿子……
停,话题扯远了。
堂下,除了她一人,慕容善并没有见到秦书和宋成功。
焦原拍了下惊堂木,望着淡定跪在下面的小丫头威严十足的道:“慕容善,你可知罪?”
“大人明察秋毫,民女何罪之有?”
慕容善此时忽然惊觉,现在的自己在这个中央集权的时代实力是有多弱。
“据犯人供词,杀人一事是受你指使,你可认罪?”
“无凭无据,不认。”慕容善赫然道。
“有证便认?”焦原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
慕容善闻言淡淡地抬眸向上看去,她一字一句不急不躁的抛出一个问题,平铺直叙“大人便是这样查案的?如此倒真叫民女大开眼界。”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先前小瞧了慕容芙,中了她的诡计,绝对是她此生最大的污点!
焦原做了二十多年的县令,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倒是这桩看起来平平无奇,人证物证据在的杀人案出乎了他的意料。
被一个小丫头怼了下,他也不恼,心中倒有些欣赏这个胆识过人的丫头,“当然不是,慕容善,犯人指控当日他是受一个侍卫指使,而这侍卫正是你慕容家看门的白侍卫,据你当日待过的鸣凤楼老板证词,这侍卫当日在见过犯人后去了鸣凤楼见你,你可认?”
“认,也不认。”慕容善神色清冷,坦荡过人。
“此话怎讲?”。
“我认的是表面意思,不认的是我指使他去杀人。”慕容善心知承认这件事,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当日我让我的侍卫替我办件私事,他的行踪并没有刻意隐蔽,被人看见也是正常。若我真叫他去指使秦书杀人,以我慕容家侍卫的武功,做到雁过无痕也未尝不可。试问大人,又有谁会在明知这是件掉脑袋的事情时,给自己留下如此致命的把柄?”
但既然她已经不小心踏进这个圈套,倒不如坦坦荡荡说的明白,且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焦原嘴角一勾,望着下方的少女笑的好不狡黠,“慕容善,本官并没有说犯人名唤秦书。”
慕容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凉邪的看一眼焦原,平铺直叙“我的前未婚夫婿有特殊喜好,我为了自己未来着想,知道对象的名字又怎么了?难道这也能成为我犯罪的证据?”
“这倒不是,本官只是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而已,如今解释清楚便好。只是这簪子你又如何解释?”
簪子?
什么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