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开始筹备成亲事宜。
或许是习惯了余氏不顺心就大咧咧,李家人惊讶余氏居然不吵不闹的就点头同意之余,还好奇李武到底怎么劝余氏的。
“劝?!”文氏不屑道:“男人做的决定,女人有法儿说不吗?你看看杨柳,地位比咱们高出一截,不也被老五说休就…”
形氏拐了她一下,文氏扭头,就看到正沉着脸路过的李聪。
“五叔啊,去地里?”她立即挤了个笑脸。
“嗯。”李聪硬邦邦的答道。
等李聪人一走,文氏又立刻埋怨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背后说人就是要不得,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被撞见了。
形氏摊手,她哪知道就这么凑巧。
“不过余氏还挺可怜的。”形氏心疼道。
生了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不看看自己可不可怜,还心疼别人。文氏腹诽完形氏,又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我看她心也真大。”自己地位被夺,新人带着麟儿强势入驻,她居然表现得那么冷静。
不过,平妻不也是妻吗?文氏无所谓道:“她自己点头了的,是苦是甜都得她自个儿尝。”
“你不刚说二弟妹是不得不点头吗?”形氏惊讶,“怎么转眼就变成她活该似的?”
平妻正妻都是妻,但能一样吗?说白了,就是李武抛弃了糟糠妻。
“哎呀,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那么较真?”文氏一甩胳膊,“不说了,忙去了。”
怎么反倒是她生气起来了?
走到无人的僻静处,李聪从怀里掏出昨夜秀秀扔给他的东西——原本他以为被烧掉的画有他和杨柳手掌形的葛布巾。东西可以失而复得,人呢?
“你是谁?”看着眼前陌生人的,翠北警惕道。
“小的郑德,是康家医馆的学徒。”
那天那家小医馆,可是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
“你找错人了。”心有疑惑的翠北转身欲走。
“那天翠北姑娘在医馆里和一穿蓝衣,自称拯了的盛夏姑娘…”
“行了。”翠北折身打断道,她已经听出对方话里的要挟,强忍不满道:“你来做什么?”她要是不打断,这叫郑德的肯定能闹得全府人都知道。
她恨极了这种感觉!
“小的奉师傅的命,给姑娘送些补药,或许能解姑娘的燃眉之急。”郑德将手里的药包双手呈上。
没等到上门求她拿药续命的喜花,倒是别有所求的大夫上了门,还要解她的燃眉之急,怎么想怎么凑巧呢。翠北可不相信什么巧合,说不定就是别有用心。
“你师傅想要什么?”翠北没伸手。
“府医。”郑德简短道。
府医每月有固定的俸禄,旱涝保收,又不需要天天出诊,还有主子时不时的这的确是一个美差。
“你们既然知道我,就该知晓我现在的处境,把宝压在我身上,不怕血本无归吗?”
“我们也没什么了,不怕输。”郑德道。
翠北缓慢接过,嘴里谨慎道:“我要再考虑考虑。”
“静候姑娘佳音。”郑德也不催促。
“你是个人才。”无论她怎么说都没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翠北深深看了郑德一眼,“以后必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多谢姑娘吉言,那郑德就先告退了。”
无人的死巷子里,盛夏将一锭二两的银子放到郑德手上,称赞道:“做得好。”
“盛夏姐姐客气。”郑德乐滋滋的将银子收起,拱手道:“下次再有这等好事,姐姐可莫忘了我。”
“忘不了。”盛夏保证,随即又正色叮嘱:“今天这事一定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
“小的明白。”郑德点头,:“小的也不是第一次做事的毛头小子了,知道分寸。”
“嗯,你去吧。”
郑德又行了一礼。
盛夏四处张望了一下。那天在医馆的事情她回禀给杜氏之后,当夜又从老大夫嘴里得知翠北疑心自己怀孕,但实际上只是胃胀气。这个美妙的误会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反倒让那老大夫开了能使得胃胀气的药。
翠北以为她自己够小心,却不知她根本不会把药下在饭菜里,而是把翠北用的碗晚上偷过来煮在药汤里。翠北再用这个碗吃饭,自然就…哼,都落魄了,还保持着大丫鬟时的臭毛病,自己独立用一副碗筷,不倒霉才怪。
至于为什么要隔几天才让郑德出现,当然是让府里的丫头越多人看到翠北的“怀孕”迹象,也让翠北惶恐。
不过,盛夏明白,大秀是不喜欢对她耍心眼的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杜氏默许的情况下进行了,不然她哪里敢。要是翠北真喝了那药,必死无疑。当然,药的确是打胎的,没问题,可要是搭配上翠北的饮食习惯,哪怕她往日里再威风,也不是百毒不进,人是多脆弱生物,一下子就没了。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胜防。
“我答应带你来见她,但你也要保证不伤她。你也知道她现在怀着身子,要娇弱一些。”李武说道。既然要娶李小妹,原本他和余氏的婚书就得改。对于余氏的配合,李武也自然不可能做出出尔反尔的事,便带着余氏去见李小妹。只是李小妹现在情况特殊,为了确保自己的未来,李武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再三叮嘱。
“我知道。”余氏没有一点不耐烦,顺从的点头。
这副乖顺的模样让李武大为不适,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是容忍余氏的坏脾气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