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县比之苏伏见过的其他县城都要小得多。 //
马车入城后,便见街道显得异常冷清,不过堪堪未时两刻,日头正高照,主干道两边却空空荡荡,仅一些酒肆与客栈仍开着店门,只是显得有些静默。
马车沿着主干道七弯八拐,马匹踢踏声与车轮轱辘声相互交映,似是为宁河县注入了一股生气,有许多民居悄悄将门窗推开一丝,观察着马车。不过他们如何能知道马车内坐了何人,是以有些失望。
瞳瞳自车窗往外望去,显得好生失望,说道:“爹爹,此城发生何事了,怎如何冷清,一点都不好玩。”
“不过便是凡人与凡人之间的斗争,殃及了此城居民罢了。大律有那种守将,这江山不若换人坐算了。”
龙吟瑶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好生无趣地说着:“我记得以前偷跑出来,做男装打扮,少有人可以识破。”
苏伏轻轻说道:“应非天神教,此教目下情形岌岌可危,若领头人聪明一些,便懂得细水长流之道。民心须缓缓收拢,所谓千里堤坝,溃于蚁穴,若强要出头,与蝼蚁无异,大律随手便可碾死。”
“希律律——”
正此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停,两匹高头大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高昂鸣叫。
正交谈的两人眉头微皱,便将灵觉探出,却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满面惊惶地跪于主干道中央处,银牙咬着下唇,已是吓得面无血色,却仍倔强着不愿躲开。
赵云音声马上便响起:“主公,有个小姑娘挡路,看她模样,似有求于主公。”
瞳瞳闻之好奇,一溜烟钻出了马车,见两匹高头大马前定定跪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她上前去,好奇地问道:“你是谁,为何拦我爹爹车驾?”
但见那小姑娘长得颇为水灵,束着双丫髻,身着月缎衫,双眸透着凄楚与哀怜。
“求小姐公子救救我爹娘,求小姐公子救救我爹娘。”
她见有人来问,亦不管是谁,音声哽咽,眼眶通红,便对着青石地面猛地叩首,‘砰砰砰’地几下便见了血。
瞳瞳大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
索性此时一双大手伸来,将小姑娘扶了起来。苏伏不知何时下了马车,他见周遭围观者众多,却未有人上来认人,显然其父母并不在其中。
“爹爹,这位姐姐好可怜啊,您救救她爹娘罢。”瞳瞳拉着苏伏衣襟,小意地说道。
苏伏点了点头,心头暗道:“瞳瞳有着恻隐之心,倒近似人,料想其根底应不坏,倒是一个好兆头。”
龙吟瑶亦过来,取了伤药替她敷上,遂柔声问道:“你唤作何名?爹娘去了何处?”
“禀公子,呜呜……民女陈安宁,我爹娘三日前被妖魔抓走,求公子救救他们……呜呜……”
见有希望,陈安宁顿哭成泪人。
“莫急,可知那妖魔将你爹娘抓去了何处?”苏伏从容的音声顿令周遭围观之人生了一丝希望。
这姑娘话不说清楚,一个劲地掉眼泪。苏伏略感头疼,环视了周遭,便淡淡道:“尔等有谁知道详情,还不快快与我道来。”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终有一老头颤巍巍着行出,行着礼道:“好教大人知道,三日前忽有妖魔降临此城,抓了好些人,往城郊去了。”
“我等遣了诸多壮丁与县衙兵士一同去讨伐,可仅仅逃回来一人,死前喃喃说着“天神教造孽”……”
“此后又有几人壮着胆子去看,却只见了一个枯井,有人亲眼见着靠近枯井之人皆被妖魔给抓了进去。”
苏伏想了想,又问:“我入城时见了好多兵士,为何不遣他们去救人?此间事那县令可知否?”
老头应道:“我等去了数次县令,却被严令于家中不可出来,便是怕那妖魔再来抓人。听县衙透露,此次放出妖魔者似是那天神教。”
“那些兵士乃金鳞城调来,以左公将军为首,却惧怕妖魔厉害,不敢前去讨伐。只嘱咐我等静候朝廷遣仙师下来,还言朝廷目下与天神教交战,许多仙师分身无暇,是以要我等耐心一些……”
“可眼见着亲朋好友皆为那妖魔抓去,至今生死不明,哪个不是焦心万分。我等如今只求有仙师垂怜,大人若是仙师,还请大人救救我们罢……”
“老头子给您跪下了……”
这老头说着果要下跪,苏伏摆手,便有一道气力将他扶起,老头见状,面露喜色。
“那枯井位于何处?”
苏伏自忖行踪隐秘,除非剑斋泄露,否则不会有人知道他出行。是以那枯井应不是陷阱,且自老者话里语间,似有别有用心之人正用着诡谋为天神教抹黑。
此言一出,周遭人皆显喜色,纷纷言道:“于城外近郊处,一个唤作安家湖的山村,枯井便于村落口。”
老头喜色敛去,肃穆地说道:“好教诸位仙师知道,那安家湖村目下已如同废墟,村内本有七百来口人,如今下落不明……”
苏伏与龙吟瑶对视一眼,后者无所谓地点点头。
“子龙,你去寻一处客栈落脚。”苏伏便对着赵云吩咐,又望向九命,道:“你与子龙一同守着瞳瞳,莫要懈怠,若瞳瞳有甚意外,我为你是问。”
九命乖顺地自马车盯上下来,心下却不满地暗忖道:“凭何有罪便由本大爷扛?”他幽怨地盯着自顾自忙碌的赵云,忽然又有些愉快地想道:“如此岂不代表我的地位凌驾于他之上,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