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成丝,剑光衍化!”
黑色剑光霎时将黎元放吞噬,他双掌之中的玄光尚未发出,就发出惨叫。再怎么不怕死,在魔剑珞羽面前,似乎都只是一个笑话。
他迅疾退了数十丈远,方才咬牙怒道:“堂堂一个魔修,居然学个剑修一样,真是可耻,魔门的耻辱!”
珞羽手中剑器似与其衣袍装饰成套,浓郁的黑色剑身有将将四尺,微有弧度的剑脊处有黑色龙鳞一样的突起,剑柄则好似龙首,在末端是微微开裂的龙口。
此是他本命剑器,龙涎剑。材质并不珍贵,只是最精炼的黑石矿辅一些星辰石,紫玉精金炼成,已有二十一层禁制。
他入道以来,这柄剑器便跟随他,如今已有数百载,却只祭炼二十一层。与材质普通有关。由此亦可见得法器易制难炼。是以真界高层级的法器或法宝极为稀少,且皆有名有姓。而往往一件法宝的诞生,便是一段传奇的经历或一个大门阀的崛起与没落。
闻此丧家犬一样讥讽,珞羽只淡淡道:“只要能杀人,就不用管是什么手段。不要忘记,我是魔修,你是玄修。这是我们最大的区别。玄门总是桎梏于门户,受缚于清规戒律,好像不如此,就不显得仙家道貌,就不能为天下修士做出表率。故你只能嫉妒辱骂,却不敢如我一样,去做一个同阶最强的剑修。”
他们身份或许相当,可这修为,却差了不止一个层级。从此便体现出来,真人与真人之间,亦有深渊一样难以跨越的鸿沟。
“我很可怜你!”
珞羽用一种望着流浪狗一样的眼神,说道:“玄门总是有各种道德约束的条条框框。但这些道德约束的条条框框不是用来束缚你们,而是做出来给天下人看的。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做一些魔门光明正大做的事。”
“黎兄,不要为他蛊言所惑!”
云野游声音适时响起,黎元放舔了舔唇,神经质一样笑了笑:“就凭你也想迷惑某?魔剑,某早生你百载,不是白来,你就好好领略‘玄门’偷偷摸摸做的事罢!”
其语罢,身形便即为虚空吞噬不见。
未能使黎元放心境大乱,珞羽暗道可惜,再观形势,这些魔修虽是精锐,却从未遭遇过此等大战,平日仗着身份在庐州呼风唤雨,弊病立显。
只见东几个,西两堆,各各被神出鬼没的玄修缠住不得脱身,又因命令是撤退,先就挫了三分锐气,在玄修有备而来下,就显得捉襟见肘,难以招架。
他眼眸微微一闪,不由暗责自己不该提撤退之言。至少要先与之战过一场,只要云易儒没有出手,有他与柳无邪在场,还不至于陷入绝境。
当然,魔修之中,也不全都狼狈。玉溪生领着几个魔修,且战且退,丝毫不乱,甚有余暇相助同袍。另有几个东都弟子,亦都显得一副游刃有余状。
“天道盟方,倘出现大批死伤,云易儒绝不会坐视,还是及早脱身为妙。”
他思虑片刻,终于还是做出撤退决议。
想此他突兀的挥出一剑,只见虚空云中城某个节点裂开,数个玄修自里惊呼着掉下来,顿有一道灵光降下,将其护得严实。
珞羽见状嘴角微挂嘲讽,黎元放被他一剑吓得不敢出来,只暗中护着玄修。观来传言多有不实,如此倒好办了。
遂舞动龙涎剑,漫天剑气开花一样于各处炸裂,惊呼之声此起彼伏,搅乱玄修阵脚,魔修大部便向后退了数里,眼见要脱出云中城范围。
“造化生机妙树!”
这时云野游便按捺不住,显出来真身,身后有宝树相随,甫现便是两枚果子脱落,化作惶惶炽亮之光,正是太乙圣地绝学《太昊神光》。
“早便等着你了!”
珞羽冷冷一笑,暗暗积聚的气息彻底释放,身后眨眼腾起一个巨大的白色虚影,人形状,着森白长袍,面上覆着森白面具,将整张脸都覆得严严实实,除此外,单臂握剑,那剑是玄黑色,几要实质化,闪着冰冷锋芒。
“白面阎罗!”
“斩!”
虚影手中那剑就挥动,轻易就将神光宛如薄布一样撕裂,遂毫无停顿地斩向云野游。
“太上无道,造化生机,褪去铅华,洗净红尘。”
云野游不慌也不乱,低声着念出:“古木藏刃!”
造化生机妙树倏然脱去皮相,蕴着一股凌人道意,挡住了白面阎罗。
“轰!”
二者碰撞,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余波好似利刃,‘唰’的将方圆数百丈的土坡、山石、林木等等尽都斩成两半。
云野游眉头皱起,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下一息,就见古木藏刃寸寸化灰。
珞羽面色如常,屹立不动,身后白面阎罗,缓缓散去,他淡淡的说:“你身附玄昊剑意,我胜之不武,择日再战罢!”
语罢身形一闪,便即消失不见。而此时,魔修大部也退出了云中城范围,玄修本欲要追,却都被云野游传讯召回。
此次埋伏,已是失败,再追下去,也只是徒劳而已。
云野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色渐渐如常。他并不为这胜败而虑,只是见识到魔剑实力,为此战而忧。师门怕无法如愿取回‘太乙玄都玉如意’。
而玄门大军屏障处,柳无邪积势十数息,却偏生按而不发。
等到魔修远去之时,莫雨真人才知上了柳无邪恶当,当即嗔怒道:“柳无邪,你欺姐姐不能敌你么,有本事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