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看在眼中,想了想说道:“总要尝试,两咒同施,我没把握,不如请真人出手,我止将愿力导入昊天镜,真人以为如何?”
闲云只得应下道:“老夫自当尽力,只是小友当量力而行才是!”
事不宜迟,苏伏当即席地而坐,径入人寰之魂感状。果见四方左近一簇簇一团团白丝缓缓向自己流淌,他将心神全数收回,分作八方,沿白丝而去,如天音降于凡人耳边。
果然不出所料,西昌凡人恨透了始作俑者风越。
苏伏赶忙将这怨力导入昊天镜,同时心内虚空的信愿亦调动,昊天镜来者不拒。
闲云真人手中一热,不由惊讶凝眸,只见一圈圈苍青的光晕氤氲开来,昊天镜自主浮空。
其实闲云真人并不知昊天镜原本便是以《人寰》为核心祭炼,本意是让凡人以自己信愿完成心愿,也有惩奸除恶的意思,故谓昊天镜。
此时昊天镜吸取西昌数万凡人怨念,竟自主腾空,闲云紧随其后,法印连连变幻,将印诀接连不断打入昊天镜。
苏伏强忍心痛,大股大股积存的信愿之力被昊天镜抽取。
但见半空中,苍青的光晕向外一震一震,声势犹如擂鼓,颇是惊人。
闲云真人踩踏虚空,定睛一望,只见明黄狂沙被节节迫退,向此处来了,黑风的主人正狂声怒骂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此地动静。
他虚推昊天镜往前移,遂双手皆作法印,舌绽惊雷,道个‘敕’字,苍青的光晕陡然旋转,自中激射一道清光,透过重重黑风阻碍,果然定住了风越。
正陷入疯魔状的风越猛然醒神,灼灼地望过来一眼。黑风仅仅停顿一瞬便如狂澜一样拍击。
闲云真人被这一眼激出一身的冷汗,却反而令他令言通透于心,法印变幻如飞,一道道印诀投入昊天镜。
下一息,宛如狂潮万丈,平地起惊雷,昊天镜蓦然吐出火舌,那火是苍青的颜色,层层叠叠,密密簇簇,铺天又盖地的席卷而去,将涌来的黑风吞噬。
朝夕月见状,当机立断投出金簪,心念动间,狂沙撕碎了残余的黑风,同时也将风越的身体撕成碎片,鲜血洒了漫天。
昊天镜逐渐消歇,狂沙也敛去了。
然而虚空复有黑风生成,凝成风越虚像,闲云真人大惊,仔细观望,才知只是残魂一道。
“你们赢了!”他说。
朝夕月收了金簪,脸色沉静,没有故作姿态,没有嬉皮笑脸,她很沉着地说:“北邙会更强大,师兄是为北邙而死。”
“不用说好听的!”风越没有一丝即将魂飞魄散的觉悟,淡淡说道,“我从不同你说道同门情谊,但今次却要提个请求,风羽是本座唯一骨肉。”
朝夕月点螓道:“我以掌座命令,此刻起,风羽被逐出北邙,只要他不踏入北地,可保性命无虞。”
风越终是消散去了,所有人提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过了盏茶功夫,李长风押着重伤的鲁惇,孙仲谋带着红素与雨凌菲过来,朝夕月疲惫地挥挥手:“你做得很好,提出你的要求罢!”
雨凌菲大喜过望,急忙说道:“弟子愿拜入北邙,愿受掌座教导。”
朝夕月应下,才望向孙仲谋,道:“风越已死,北邙即刻退出青州,遂了你心愿!如此一来,你我师徒之缘也尽了。”
孙仲谋心神一震:“师尊!”
朝夕月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了与闲云同立的苏伏,眼神颇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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