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苏伏分别去往夜照峰的炼器坊,拜访了炼器坊坊主斑鸠。又去往流光峰药园拜访了史墨,其早年伤势落下的病根,愈来愈严重,已经无法出园。
苏伏利用天元水星之力替他梳理了一下体内淤积的经脉,方才告辞离去。
戒律院、讲经院自也一一拜访,待见过两院首座后,方才往阎浮殿去。
来到殿外,值守弟子当即行礼:“苏师兄,剑主正想见你。”
苏伏还礼,举步走入,殿中清旷,只得李道纯一人,他来到其丈前行礼:“弟子苏伏,见过剑主。”
李道纯摆手虚托,含笑说道:“不用多礼,你能来见我,本座心甚欢喜。过往之事,想老祖也与你提过,本座就不赘述。此次大战,lùn_gōng行赏,你排首功,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提出来。另外本座准备了一些你可能需要的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罢,他冲着侧殿叫唤一声:“进来罢!”
当即有一个值守弟子捧着一个玉盘进来,玉盘之上,是一个小巧的指环,苏伏眼神却是略变,惊道:“储物指环?”
李道纯笑道:“你怎认得它是储物指环。此物蒙尘许久,总置于宝库未免可惜,故一并做了奖赏与你。”
苏伏心中略感惊奇,这已是第四枚储物指环了,剑斋有这指环并不奇怪,可萧南离埋于归墟的那枚又是从何而来?他原本以为那一枚便是剑斋所有,如今看来却不是。
“师兄!”值守弟子笑着奉上玉盘。
苏伏醒神,急忙接过来探看,却见里头摆了数不清的白、蓝玉,大量红玉,另有补气养伤丹药无数,玄英丹数枚,补源丹二十多瓶近百枚,法器符篆若干,可谓应有尽有。
“这……弟子如何受得如此重礼?”
李道纯断然道:“本座说你受得便受得!再说实也不多,不到东都赔付数目的一成。”
说着顿了顿,又道:“即日起,你便是剑斋真传弟子,可享真传弟子一切福利。若你不嫌弃,便先在真卿的屋子住下,待匠人开辟一个新洞府,再搬便是。”
苏伏完全可以想象,东都为了保全道统,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如此……弟子愧受了……只是弟子不日恐怕离开……”
他正想在莒洲建一座城,这笔玉石来的倒是及时。
李道纯笑了笑道:“知你心不在此,流云峰总有你一个位置,日后可回来小住。本来鸩长老提议是极好的,由你出任实证院首座,亦是对于你这一辈弟子做个鼓励,开个先河。我们老一辈,总是要退下来的……”
“不过,本座知你不喜烦琐,有个提议不知你想听么。”
苏伏才得了赏赐,心绪大佳,道:“请首座示下。”
李道纯道:“实证院实则并无许多烦琐,不似戒律院要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讲经院日日开课。故本座想让你挂靠一个名头在实证院,以代首座的名义。这名头并不限制你自由,直到你们这一辈弟子中有人脱颖而出,足以胜任为止。你亦可自实证院中选拔良秀,只要本座首肯,便可授予其首座之位。”
“只是首座之位牵连甚广,故你举荐之人一定不能有所差池。”
苏伏想了想,道:“未知实证院究竟何用?”
李道纯指了指外头:“自是针对青州以外,大门阀之间的斗争,与他州的来往,事无巨细,一应由实证院处理,本座概不过问。如你在外,有此身份便利,大可放开胆子,常记剑斋为你靠山,底气自足。”
苏伏当即明白过来,这也是“赏赐”。亦是加深他身上剑斋烙印的手段,不过他对此却没有反感,略有欢喜。
当即应道:“既如此,弟子应下便是。”
李道纯又道:“另外关于玄门,本座也不多说许多,你心里有数便好。”
苏伏应道:“弟子省的。”
……
自阎浮殿出来,已堪近子时,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往紫菱峰去。
紫菱峰崖边有一处景致绝妙之地,尤是夜晚,尤是美丽。因那处栽满只于夜间盛开的花,唤作幽夜。每当晚间,那花便会盛开,因其花色如水,在轻风摇曳下,便如同波光粼粼,好似身处夜光湖中。
苏伏来到时,早有个人在此等候,那人紫纱蔽体,乌发挽了一个百合髻,静静坐于崖畔。有夜风拂来,幽夜花摇曳起来,果如湖光水色,此女便好似一尾美人鱼。
“紫韵师姐……”
他走近时,却是一怔,止见得那人躯壳竟有些透明。
“你没事罢?”
此女自是黄紫韵,她缓缓回身,浅浅一笑:“师弟,我一直担心你不肯来。”
苏伏皱眉道:“姬师姐告诉我,你的时间不多了,这究竟是?”
黄紫韵指了指身侧道:“你坐下说话,仰头看你好辛苦。”
苏伏只得坐下,如此近地观看,止见她身子如这摇曳的幽夜花,随时可能黯淡灭去最后一丝光彩,不由心急道:“紫韵师姐……”
然话未出口,黄紫韵用手指贴着他的唇,阻了他之后的话语,并拉着他的胳膊,凑近了一些,遂绽开笑颜道:“苏伏,别问了好吗,生命中最后一刻,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师姐……”
“别叫我师姐好么,叫我紫韵,我从未听过你这样叫我……”
苏伏本能有不好预感,却只得依她道:“紫韵……”
“大点声,我听不见。”
“紫韵!”苏伏加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