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武岩引着狮吼岭一个小妖过来通报。
飞角山一役,武岩受角羚王全力一击,却只是震晕过去,其妖体强度骇人听闻。
帅帐内,苏伏据坐上首,面沉似水,淡淡望着帐下匍匐跪倒的小妖兵,道:“狮王遣你来,总有话说,是些什么话?”
小妖兵战兢兢道:“好教玄帝老爷知道,大王要小的下来告知老爷,狮吼岭向紫城投诚,愿归紫城麾下做个管山……还说,蛛蛛……蛛后已遭擒拿绑缚,就等老爷处置哩!”
这话一出,惊到众人,余神机眸若电闪:“蛛后岂会乖乖引颈就戮,你这小妖竟敢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不不……小的……小的说的全为实言,半点虚假也无,玄帝老爷请随小的上山一看便知……”
“随你上山,好教你等设下埋伏,将军帅伏杀,紫城不攻自破!”武岩冷冷说道。
小妖的青面皱成一团,苦巴巴说道:“小的……小的……”
“好了,你回去罢!”苏伏没有为难他,待小妖离去,又向众将领道,“这狮王投诚一说,你等以为如何?”
余神机道:“若有诚意,绑蛛后下山来便是。还要尊上去亲自去看,岂不在说,我张开陷阱等你跳?”
“某以为然!”赵云淡淡道,“不如就令大军攻山,纵有千般诡计,也教它化作齑粉。”
武岩道:“正是此理,军帅万不可亲身冒险!”
“就依你等!”
……
大军当即开拨,数万军围涌半个秃鹫山,逐步逐寸探索,未见敌踪,也不见走兽。倒被个灌木藤蔓纠缠,行进有些困难。
这山近在眼前,然而爬将起来,方才知道非但不小,还非常大。
穿过这一片湿林,已是午时之后。大军来到狮王洞前,方见狮王洞府周遭尽是妖兵,目测约有两万之数,漫山遍野,都作单膝点地状,见大军来到,齐齐发出一声呐喊。
“恭迎玄帝老爷莅临!”
这山呼如海啸一样扑面而来,颇有声势。
武岩当即排众而出,放开嗓门喝道:“尔等休要聒噪,若真有意投诚,哪个当家作主的,出来说话!”
“小王来了,小王来了……”
这狮王洞下边是一道陡坡,间中修了一条黑岩阶梯,阶梯尽头便是狮王洞入口。这时入口处便有粗犷嗓音传出,遂出来一个昂然有九尺的大汉,但见其鬓毛蓬松,色呈土黄,高罗襟,颇得体,好一个人模狗样。
“你是这山当家的?姓甚名谁?”武岩上下打量,心中隐约猜个七分。
这大汉似模似样拱手,微微笑道:“小王南烈,承陛下天恩,添作这一方妖王,敢问哪个是玄帝老爷,小王这厢有礼了。”
苏伏走出军阵,道:“闻说狮王欲投诚,是个什么说法?”
狮王南烈一见苏伏,眼睛一亮,赞道:“好风采,好风采,玄帝果真好风采也!”
赞罢遥遥躬身一请道:“但请玄帝入内一观便知,那蛛后已为我等擒捉。”
“谁知你洞内玄机,说一两句好话,就想请君入瓮?”余神机冷冷道,“若真个投诚,我看也不用进去,把蛛后押出来,由你动手,当众斩了,紫城便收纳狮吼岭,仍教你作个妖王快活!”
狮王一听,拱手请教道:“这位是?”
“玄门教主余神机!”
狮王连忙一副惊喜模样:“余教主大名,小王有耳闻,有耳闻。不曾想今日喜鹊盈门,倒将两位贵人吹来了。”
语罢又愁苦着面容道:“好教余教主知道,那蛛后力强着呢,我与我那铁棘岭兄弟牙突尽了全力方才制住。虽然制住,可她仍不时反抗,离开我二个合力镇压,非出事不可。故方才教个小妖传讯,还请二位贵人多多担待!”
说到这里,他横了横脸,粗声道:“若是不信我南烈,请玄帝遣个斥候入内一观,还我一个清白!”
“这倒不必!”苏伏微微一笑,当即移步上阶,“你等在此等候,若有动静,再攻杀不晚。”
见他主意已定,众将也不好再劝。
苏伏说罢,向赵云使个眼色,传音道:“子龙不必跟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笑里藏刀,我顺水推舟,假意上当,方好入内一观。若有机会,先偷杀一个妖王。你且谨记,待闻剑鸣,便为进攻号角……”
语罢径与狮王入洞。
这狮王洞却有讲究,非是寻常。走过一条过道,便见天井,有松柏交翠,桃李争妍,丛丛簇簇,兰香扑鼻。竟也是个洞天福地,无怪狮王要将秃鹫赶走,原是窥觑了这方灵脉。
赏罢美景,却见一道石门,只见门两边各有凿刻,写着:“鹫山静隐灵脉深,寡居仙洞乐天真。”
苏伏当即笑道:“狮王真个高雅,却为何向紫城行那盗匪之事?”
狮王一副惭愧模样:“早知玄帝如此风采,小王怎敢相犯!”
当即引其入内,洞室百丈方圆,两条接天柱,悬着火把,撑着洞室,摆设倒也简单。左梁柱边一石桌,几许兵器架子,间中隆起一坡,有一虎皮王座,料是狮王坐的。
而那蛛后,正被绑在右梁柱,全身遭着铁链绑缚,披头散发,兀自挣扎不休,口中尽是污言秽语。
两人入来,柱旁一个蓝皮的妖,向苏伏望来,亦是眼睛一亮。并不谄媚,只点点头。
狮王指了指蛛后道:“这泼妖,敢抓玄帝爱女,招惹玄帝怒火,真罪该万死。玄帝欲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