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积云山半边大小的陨星火团,如一座山岳自九天之上掉落,又仿似一大汪岩浆,轰然落在场间。 岩浆四溅,一二千黑衣人有数百个逃之不及,稍稍沾上一点,便即化作一个火人,于惨叫之中死去。
“这是?”
三个道杀门徒腾空躲避,喜儿大是吃惊。
“咚——”
便在此时,那迎风涨大的铜钟,震一震,发出广阔无边的惶惶音声,方圆百里竟都清晰可闻。在此钟声下,所有渡劫以下修士,尽皆无法调动天地灵气。
这钟正是云山城至宝,镇灵钟。
镇灵钟一响,四处蔓延的岩浆顿时止在一处范围之内。这还不止,云照翎一声清喝,打入数道法决,镇灵钟灵光大放,迫使那岩浆寸寸收缩,倏忽化成人形,却是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紫发男子。
这男子极其的伟岸,看去约莫三十来年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像似山岩雕刻一样冷峻,薄如刀削的唇,微微抿着,像似观望蝼蚁般,扫过众人。
“父王!”
雪烈大喜,正要禀告。
那人目光落在雪烈身上,却只吐出两个字:“废物!”
雪烈脸色顿然沉寂下来,愈来愈暗,愈来愈沉,终若死灰,自嘲一笑:“是……我这个废物,永远都比不上黑提……”
虽然自嘲,他的腰身却骤然挺直,目光如鹰隼锐利,直视苏伏道:“敢否一战!”
禁灵域之下,红河消退。热门众人目观而不语,妖鬼隐在暗中,观望形势。
苏伏粲然一笑:“有何不敢!”
曼珠沙华发出一声清越长啸,剑鸣之中,好似镌刻苏伏魂魄,铮铮傲骨,灼灼其华,森森杀气同时漫出,剑势如奔雷,迅疾刺出。
雪烈亦是一声清啸,透着孤高决然,夹着无穷愤慨,只把一双肉拳作兵器,连连出击,幻起大片拳影,疏忽自绝无可能角度,闪电般崩向苏伏胸口。
嗤地一声闷响,两人交错而过,各各闷哼一声,一人脸色微青,一人脸上更显苍白。
苏伏目光之中掠过寒芒,剑势突变,大开大阖,气势坚强无匹,舍命抢攻,剑步丝毫不以己身安危考虑,步步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入道方今,练就这一身胆气与如虹势气,发挥地淋漓尽致。
在这暴烈攻势下,雪烈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当即步步后退,身上白印道道,尽是剑痕,虽无法破开,仍震得他气血翻涌不止。
半晌,他终于觅得剑势的一丝破绽,挺拳深入,一声重击响声,曼珠沙华被荡飞,苏伏亦双拳迎来,双拳对双拳,又是一声重响,势气余波外泄,二者所立之地,斗然沉出一个深坑。
二人半身裸露,露出完美躯壳,肌体如刻画一样,不多一分,亦不减一分。
势气漾荡,单就法体之力而言,二人几乎不相上下。
雪烈法体运力,双拳有古怪法印生发,便在此时,曼珠沙华斗然翻转而回,以柄处重重地撞在雪烈背后。
他只觉背心一凉,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气力涌至指节,再难送进一分,脸色顿时一片死灰。
“我输了……”
这一重击,使其耳鼻口尽都淌出鲜血,他再也无法支撑,连退数步倒地,惘然之中,抬首望了一眼被他称作父王的男子。
没有多余怜悯,仿似一只蝼蚁死在眼前。雪烈双眸黯淡,就此倒地身亡。
苏伏面无表情,抬眼望了望虚空。
这一眼令妖鬼心下一凉,再无侥幸之心,当即要逃。耳边呼呼滚动着烈火一样掌风扑来,他心中大怒,回身便是一记反击。
其势气与掌风相碰,因天地灵气锁定,竟半点也占不到便宜。
妖鬼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就要逃跑,身周却已为龙蛇环绕。
“小丫头,你再来缠,妖鬼爷爷定教你生不如死!”妖鬼气急败坏地怒骂。
“休要欺负绣衣!”那边厢,燕琳见余绣衣出现,好不欢喜,急忙抢来相助。
两人修为都不如妖鬼,不过禁灵域下,只能运用自身法力,一时竟势均力敌。这妖鬼颇是狡诈,愈打愈远离场间,逐渐往禁灵域外去。
苏伏无暇顾及,换言之,众人都将视线落在那一袭黑氅的男子身上。
“雪烈是本王的儿子,哪怕本王不喜他,也由不得你们杀……”
好似只为找个借口,便要付出一个亲生儿子的性命,这男子便是巫王宗宗主,原名无人知道,皆以巫王相称。
“巫王好威风,今日设局至此,千盼万盼,盼您现身,总算不负所望。”杜挽倾微微笑道。
纪随风讥诮道:“雪烈死时,都不见巫王阁下脸上流露一丝怜悯,连阁下亲生儿子都如此,我看其他人在你眼中,俱是蝼蚁无异。说好听一些,阁下修为高深,高到抛却七情的地步。说难听一些,便是狼心狗肺!不不不,qín_shòu尚且护犊,阁下只怕连qín_shòu都不如!”
“这世上惟有强者才能活下去,他不够强,死是理所当然的事!”巫王对这刺耳讥诮半点不闻,根本不觉愧疚,却转向苏伏,“杀生殿与天陨轮皆在你手中,也该还予本王了,当然,还有雪烈的命!”
他的话语好似律令一样,有种教你生便生,唤你死必须死,生杀予夺的权威,尽显无疑。
苏伏行云流水地挽个剑花,哂笑一声:“此处非浮生界黑土大陆,巫王伸手便讨,却要问某手中剑答不答应!”
“哼!”
一声冷哼,遭受镇灵钟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