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罄这几日,一直在峨眉山上静心修养,除了有人定时来给他敷药之外,林音儿也时不时得过来看望他。
两人很少交流,多半是林音儿在屋外弹琴,钟罄在窗口处向外望着。
但大多峨嵋弟子都能感觉道:自己的师姐变了,曾经那个经常呆呆望着天空,因为心事儿给人冰冷感觉的师姐变了,眼底的那摸冷淡也渐渐散去,脸上经常挂着笑容,那感觉就像,就像消融的冰山,给人一种清爽的温暖,很奇异的感觉。
林华看着自己的师姐道:“师姐,你是不是喜欢上钟公子了。”
自己本以为师姐听到这句话会因为羞怒追打自己而躲开的林华,却看见林音儿怔怔的站在那里低声道:“喜欢么?虽然自己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但能再见到他真得很开心呢,那种心跳的感觉是喜欢么?”
林华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幼时的偶像,师姐真得喜欢上钟公子了?
连林华都可以看出林音儿对自己的好感,钟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林音儿的琴声依稀能听出她对“自己”的相思之情,那婉转的琴音,如同铁锤般,不停敲打自己的心,自己下定决心说出口的话,被那旋律一次一次的击碎,话自己却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自己应该怎么做?这问题留给以后吧,自己舍不得打破这份温馨,自己此去生死不知,也许自己回不来了,沙,就让我在欠你一次吧。
第五天的清晨,刚起床的钟罄便听到林华的呼喊声传来:“钟公子,师傅请你去大殿,好像是钟门的人来了。”
钟罄急忙穿好衣服,提起自己的刀,随林华一同向大殿走去。
在大殿门处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道:“多谢师太这些日子对我们三少爷的照顾,我钟门感激不尽。”
这时钟罄也已走进大殿,林音儿及冲虚道人都在,钟罄看向说话那人,锦衣华服,年届七十,却穿得如同贵公子一般,张像却是极为普通。
钟罄一惊却也躬身道:“全叔,你怎么来了?”
那被唤作全叔的人望向钟罄笑道:“这些年不见,三公子也已长大成人,真是出人仪表呀,真是让我这种老家伙羡慕。”
钟罄忙道:“哪里,全叔还是这么精神。”
钟全转身看向静一师太道:“师太,我钟门还有些事情,我这就带三少爷回去,就不打扰了。”
说完又转向冲虚道人道:“麻烦冲虚道友向宋掌门说,老夫很惦记他,有空到我钟门喝茶。”
双方应承一番,钟全便随林音儿下山去了。
在钟全离开后,静一师太看向冲虚道人道:“师兄看出什么了?为什么会是他来了?钟门在做什么?钟罄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四个问题问出,冲虚道人却也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钟傲天在想什么?”
峨眉山下,林音儿略有担心的望着钟罄,钟罄对她报以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随钟全离开了。
钟全,钟家大总管,在钟傲天的父亲时,就为钟家卖命,据说是钟家老爷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几十年来,钟家经过几次权力变动,而他一直都效忠着钟家,他本姓陈,后来入了钟姓,说是管家,其实钟傲天有些事都要同他商量,江湖人可以不知道钟家刀士,但不能不知道钟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钟全看着骑在马上的钟罄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来接你?”
钟罄道:“奇怪。”
钟全道:“那你为什么不问?”
钟罄摇头道:“全叔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全叔若是不想说的话,我就是问了全叔也不会说。”
钟全听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不再说话。
四天后,扬州城钟家门外。
钟罄的面前是朱漆大门,以及门前站着的八个斜挎腰刀的锦衣大汉,门前的两头大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吃掉所有过往的人。
在八个大汉低身行礼的时候,钟罄已随钟全进到门内,钟罄看着四周的格局,儿时的事情好象历历在目。
在钟门的大厅里,钟罄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钟门的家主,钟傲天。
钟傲天,坐在大厅的中间,看着走进门来的钟罄淡淡得说道:“你回来了?”
钟罄看着有些陌生的父亲,略带沙哑得说:“我回来了,父亲。”父亲两字,让钟罄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钟傲天点点头对钟全道:“你带他去见于海涛吧。”说完起身向后屋走去。
钟罄看着钟傲天离开的背影,虽然还是一如从前的挺拔,但有些花白的头发,却像在诉说着英雄已然迟暮,自己的父亲老了。
虽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自己那么冷淡,但自己的眼中却有些东西想要涌出来,自己从小就想做给父亲看的成绩,却从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钟全对钟罄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师傅。”
一间卧室,里面有浓到散不开的药味,钟罄看着教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师傅躺在床上,面目有些苍白。
钟全说:“你和你师傅慢慢说吧,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说完关上房门离开了。
钟罄轻轻的走道床边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床上的于海涛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钟罄的脸庞忍不住老泪纵横:‘你还是回来了。”
钟罄点点头:“嗯,我回来救你了。”
于海涛有些吃力的笑了笑:“麟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