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接过茶来又放回去,苦笑着叹息:“钰儿说的不错,说到底咱们刑部还是没有靠得住的人。”
李钰笑着劝道:“父皇礼贤下士,朝廷肯定会人才济济的。”
“礼贤下士!”皇上扁了扁嘴巴,颇为委屈的哼道,“老子是皇帝,下士个毛!人说,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难道不是那些读书人争着抢着为国效忠为君分忧吗?”
李钰被他爹那副嘴脸给逗得笑了:“父皇啊!女儿也觉得,您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开国皇帝了。战乱,穷困,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唉!”
“还说呢!”皇上哼道,“说起这事儿来都怪燕北邙!对了,你师傅呢?这段日子铎儿每天在皇后身边侍奉汤药也不去读书了,你师傅是不是闲的身上长虱子了?”
“师傅去江南了。说是与他的几个旧友有约,走了好几天了。”
“噢。是的。”皇上点了点头,叹道:“日子过的真快啊!又到了他跟他那几个江湖朋友九华山论剑的时候了。去年这个时候他甘州跟北胡打仗,已经失约过一次了,今年不能再失约。”
“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李钰点头又扁了扁嘴巴,不高兴的告状,“我本来也想跟他去的,他却不带我。”
皇上立刻摆手:“不带你去就对了!那些人疯疯癫癫的没一个正常人,你还是少跟他们在一起,省的被带坏了。”
李钰又跟皇上扯了些闲话,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紫宸殿大总管带着杜嬷嬷和莲雾挑了百十张皮草回来复旨。皇上从那一大堆皮草上扫了一眼,便摆手道:“送去素园吧,明儿叫宫里的裁缝过去,前几日他们不是送了几样新花色的织锦来么?一并送到素园去让公主挑着用。”
“哟,皇上您忘了,昨儿您刚赏了皇后娘娘四匹,还有谨嫔娘娘和恭嫔娘娘各一匹,给公主的四匹已经送去了素园。现在库房里只剩下给您做冬衣的宝蓝螺旋斗文,鸦青竹叶,赭色团福和明黄色祥云四样了。”王德回道。
“宝蓝色的赏给谨言,鸦青的那匹给了介川吧。他们两个虽然不是朕的孩子,也是从小在朕眼前长大的,就跟朕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皇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李钰忙福身道:“女儿替谨言和介川谢父皇的恩典了。明儿叫他们俩进来给父皇磕头。”
“不用。不过是两匹缎子罢了。”皇上吩咐了王德传膳,又问李钰:“我那日听皇后说谨言答应娶安国公的大孙女为妻了,这事儿你知道?”
“女儿知道。”李钰点了点头。
“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本来是想让皇后打点的,如今她病着,这些事情也不用去烦她了。谨言现在是翰林院院士并兼管礼部是二品的职衔,一切都按照二品大员的例制准备,他现在在素园住着,就让你的奶娘代为打点吧。还有,他成了婚就不好住在素园了,回头你再帮着他从前朝那些王公大臣们的旧宅中挑选一处给他,让工部去修缮。”
“宅子的事儿就不必让工部破费了。我,介川,谨言我们三人曾经有过旧约,谁先成家,另外两人倾其所有准备贺礼。别的事儿女儿也帮不上忙,宅子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皇上笑骂:“你们也太胡闹了!你个女孩子家倾其所有倒是无所谓,将来嫁人自有你的嫁妆。介川若是倾其所有了,他自己怎么娶媳妇?”
“这我哪里知道。”李钰笑道,“不过看他那样子,这媳妇估计也难。”
“胡说!”皇上给了李钰一个白眼,“他是我大周的良将,想娶个媳妇还不容易?放眼帝都城那些名门淑女,他看上哪个尽管说,朕给他赐婚。”
“又来了!”李钰无奈的看着屋顶,“您就不能让他找个两情相悦的?”
皇上笑道:“傻丫头,这两情相悦的事儿太难了。这世上多的是一厢情愿。所以只要介川喜欢就行了。”
“找个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人,一辈子就得给人家做奴隶咯!看别人不好说,看我师傅还不知道?痴心一世,最后不还是形只影单?”
“这话说的也是啊!”皇上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又转眼骂李钰,“死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替你师傅叫屈呢?!”
“没有没有。”李钰忙贴过去,眉眼弯弯的笑道,“哪儿能啊!若是我娘没跟了您,这世上哪里有我啊?就冲这一点,我也是站在父皇这边的。对吧?”
没多会儿的功夫,总管太监进来回说晚膳已经传上来了,请陛下和公主移驾偏殿用膳。
皇上方拉着李钰去吃饭。
饭后,李钰又陪着皇上说了一会儿闲话方告退,皇上也看着外边厚厚的雪叹道:“你就不能在宫里住一晚上?”
“明儿一早还要去狩猎呢,住下诸多不便。”李钰扯了个借口冒着风雪离开了紫宸宫。
回到素园,上官默还在书房里看书,韩岳也刚从外边回来。二人听下人回说公主回来了,便一起出来迎接。
“明儿咱们去打猎。”李钰开心的笑道,“你们俩都陪我去。”
上官默轻笑道:“我去做什么?陪着你吟诗作赋赏雪景啊?”
“老在家里憋着不闷吗?就算是书中自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