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船舱里的圆镜照了照,总觉得面色太过苍白憔悴,连嘴唇也没几分血色,于是随手翻了翻镜子下面的梳妆镜,找出一盒胭脂膏子来用指甲挑了一点凑在鼻尖闻了闻,是甜甜的玫瑰香,便蹭了一点在唇上,轻轻地揉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了几分颜色,她方淡淡的笑开。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话真是不假啊!李钰默默地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在乎自己的容颜。也会做出对镜抹胭脂这么庸俗的事情来。
船靠岸,李钰在花满楼等七八个人的簇拥中下船,然后雇了一辆马车往西南王府去。
赶车的车夫一听说去西南王府,便笑道:“几位想必是原来的客商吧?小的劝你们还是先在咱们渝阳城安顿下来再去拜访西南王,咱们西南王府的大门可等闲进不得。”
“此话怎讲?”花满楼有心探听消息,便开始跟车夫闲聊。
“西南王是谁啊?那可是咱们西南一带的霸主啊!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这话说的也是,不过我们是有大宗的生意送上门啊,相信西南王也不会拒之门外吧?”
“大宗的生意?哎!你们还真是……咱们西南王能瞧得上什么大宗的生意啊?生意上的事情他老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好吧?你别看鄙人是个赶车的,鄙人对渝阳地界儿的大小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要好好地讨教讨教了。”花满楼拱手道,“我们也是听说西南王这几日刚从京都回来,所以才想要上门拜访。”
“唉!”车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瞒您说,这几日我都送了六拨人去西南王府了,没有一拨能进得了那扇门。所以才好心劝你们,想要拜见西南王,还是现在渝阳安顿下来,慢慢地等机会吧。”
“哎呦,这么说,王爷真的很忙啊。”花满楼故意惊讶的叹道。
“是啊!”车夫说着,转头往车内看了一眼,又低声说道,“还有,我看你这位兄弟是个实在人,就好心提醒你一句,西南王可是大周公主的夫婿,听说大公主很是个厉害人儿,你怎么还……哎,虽然渝阳天高皇帝远,这送女人的办法,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花满楼听了这话都要忍不住笑喷,一边辛苦的忍着,一边装出惊讶的样子来问:“啊哟?不至于吧?你也说了天高皇帝远了。大公主远在帝都城,哪里会晓得渝阳城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听说自从王爷回来之后,咱们渝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上门拜访,也有不少人送了美人进去,却都被送了出来,还有几个不安分的直接被送去了春香阁。啧啧——能送进西南王府的姑娘,至少都是大商家的女儿,说不得也都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丢去那种地方……太可惜了啊!”车夫说着,又连连咂舌。
“明明知道西南王跟大公主联姻,这婚事还没办就往王府里送美人,这事儿也的确说不过去。这万一让皇上知道了,西南王也是不小的罪过。”另一边的龙辰,冷冷的说道。
这车夫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摇头晃脑的叹道:“罪过倒也罢了,就向老兄说的,渝阳城天高皇帝远,那皇帝老儿的兵马只怕也踏不进渝阳城。只是听说,王爷是怕大公主生气才这样做的。都说皇室女儿骄纵蛮横,可这……哎!女人太厉害了,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李钰坐在马车里,本来没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当回事儿,但是架不住一路上都听这该死的车夫说大公主如何厉害,如何嫉妒成性,可怜西南王如画儿一样的美男子竟落入了那样的女人手里,将来怕是没几天好日国云云,于是肚子里的火气被一点一点的勾了起来,等到再被巍峨的汉白玉牌坊前面的西南王府兵拦住去路时,这火气再也按不住了。
“去,告诉你们家王爷,就说本公主来看他了!”李钰站在马车的车辕上,居高临下呵斥着那个拦住马车的府兵。
“什么?公主?你……你是公主?那我还是王爷呢。”府兵斜了李钰一眼,不满的摆摆手,“哪里来的毛丫头也敢来这里撒野,赶紧的走走走……”
花满楼上前去一把抓住府兵的衣领,在他嚎叫之前拿出自己的腰牌塞到他的怀里,低声骂道:“混账东西,拿着这个去找关山或者长策!腿脚快点的话或许公主还能饶了你的小命!”
这府兵是渝阳本地人,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烈鹰卫,自然不认识烈鹰卫的腰牌,不过他垫着手里的黑玉腰牌,看着上面精雕细琢的鹰纹就觉得这不是个简单的物件儿,于是转身撒丫子就跑,一溜烟儿跑去了门房,把这腰牌递给了西南王府门房的管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西南王府的大门吱呀呀被打开,一身月白色燕服的云启急匆匆迎出门来,身后跟着一队十几名西南地方官员以及护卫。
一行人呼啦啦行至马车跟前,全部随着云启的躬身而跪下去。
“云启拜见公主殿下。”云启微微一躬,却一直抬着头,目光宛如实质胶合在李钰的脸上怎么也撇不开。一个多月不见,她黑了。瘦了。
一脸的憔悴和大大的黑眼圈足可见她吃